出手救我,把我拎到他的马背上,不然我现在哪有命在这里大啖烤鸡腿?早就躺平在木板上,等着你们拿一碗白饭和鸡腿在我脚尾拜了,好吗?」
「妳怎么如此不当心!妳忘掉以前摔马那一回,差点害妳变成残废吗?」因为担心,他的语气无法平和。
「你这么凶干嘛?我又不是自己爱摔马!谁这么无聊拿生命开玩笑?」
「妳一定是在马背上发呆!」每回摔马的理由都一样!不是发呆就是不专心,再不然则是让身旁景物勾住目光,忽略安全。
猜对。
朱子夜涨红脸,正要反驳,公孙谦端着热茗款款步来。
「在外头就听见你们对吠的声音,吵架了?」
秦关静默,朱子夜扁嘴,没人回他,他不以为意,为三人斟茶,一人一杯。
「我才没跟他吵哩,是他在骂我。」朱子夜向公孙谦告状,看起来就是想拉拢公孙谦站在自己这边,一起对抗秦关。
哼,对欢欢吴侬软语,对她就怒目横眉,不公平!
「妳关哥不会胡乱骂人。」与秦关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公孙谦,深谙自己兄弟的个性,若说夏侯武威或尉迟义会骂人,他信,但这罪名扣在秦关身上,不可能。秦关平日寡言,想引他说话,就得自己先抛出问题给秦关接,否则秦关可以一整天不用开口。
「他就是会胡乱骂我。」只对欢欢慈眉善目,声音多软多轻,多怕嗓门大一点点就会吓坏欢欢似的。「而且骂得很顺口,连换气都不用。我印象中,他总是凶巴巴的,很少笑,看见我来严家当铺,他也没有很开心呀!」
公孙谦以扇柄轻抵她的唇,阻止她往下说。
「吵架没好话,妳别说了,省得说得自己不痛快,也伤了人。」狠话,如双面刃,说者事后懊恼无比,却无法将一字一句咽回肚里去;听者心里难过,两败俱伤。
「……好嘛。」
出乎秦关意料,公孙谦短短淡淡几句,便让朱子夜乖乖听话,柔顺得像小绵羊,安静坐下来喝她向来不爱的苦甘茗茶。
不安,萦绕在秦关心口。
刚刚我看见谦哥对付上门闹事的混蛋,好帅呢!
我觉得谦哥光是站在当铺大厅,就让人好放心。像谦哥这么出色的孩子,为什么他爹娘拾得卖掉他?我要是他娘,疼都来不及了呢。为什么谦哥变成流当品之后没能卖出去?我要是带银两上门的客人,我就会买他。
你卖相不好啦!又不会说好听话,又问,又没有付谦哥好看,又没有谦哥厉害,又没有谦哥爱笑!
谦哥人好好哦!一路上陪着我说话,怕我无聊啦怕我问啦,买东西给我吃,还怕我又摔下马……
她不曾,在他面前,提及另一个男人的名,如此频繁、如此滔滔不绝、如此赞不绝口,如此……雀跃开心。
以前,她三句不离「关哥」,今天,他还没从她口中听见她叫他「关哥」他被取而代之?
秦关木然啜饮热茗,茶汤下肚,未进食的腹腔缓缓疼了起来,他忘了自己空着腹,喝下清冽解腻的茶,自然伤胃。
又或者,在疼着的,并不是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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