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到一旁呕吐,早先的饭团,和着胃酸与胆汁,一并全吐了出来。
到最后,嘴里尽是胆汁的苦味。
她疯了吗?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错乱的脑子,瞎掰出来的幻觉?
抖颤着手,渺渺抹去嘴边的秽物,双眼再次酸涩起来,却依然流不出泪,只觉得苦。
那女人在搞什么鬼?
开车回家的途中,孔奇云怎样也没想到,会看见华渺渺蹲缩在路旁,吐得乱七八糟。
她的红色单车,被丢在一边,背包也掉到了地上。
着恼的,他皱起眉,旋转方向盘滑顺的将车驶到路边停好,下车走上前去。
“你喝醉了吗?”
她吃了一惊,抬起苍白汗湿的小脸,看着他,忍住一句脏话。
“没有,我没喝酒。”
她的眼睛,又充血了,让他微微一惊,但这次没有很红,只是带着些许血丝。
那女人脸色死白,虚弱的站起来,丢下这句解答,就没再多理会他,只是走到附近店家,借了一桶水。
他猜她说的是实话,她身上没有酒味,虽然显得不舒服,但她走路时,是直的,没有摇晃、歪倒。
他跟在她身后,在店家给了水桶时,伸手接了过来。
她看了他一眼,但没有抗议,他接了水,走到她呕吐的地方,将她吐出来的呕吐物,冲到水沟里,清洗干净。
在他清洗那些秽物时,她抓起掉在地上的背包,就坐在一旁人行道上,一脸疲倦的呆看着他的动作。
清完呕吐物,他又提了一桶水,给她洗手、清嘴。
瞧着眼前这个西装笔挺,却和她一起蹲在路边的男人,酸楚的感觉,又上心头,教她喉咙紧缩。
他让她洗完了手,把水桶拿去还了店家,然后掏出一块手帕给她。
格纹的手帕也是纯棉的质料,软软的,很舒服。
她慢慢擦着手,然后把手帕还他,那男人却抓着手帕,抬手替她把沾湿的嘴,和额上的汗,也擦了擦。
很久,没人这么细心照料她了。
眼前的男人仍拧着眉,但替她擦嘴拭汗的动作,非常温柔,一股想哭的冲动,蓦然上涌。
但,眼眶干涸依旧。
难受的情绪,无处宣泄,只有冷汗,依然在冒。
“怎么回事?”他开口问。
渺渺僵住,黑眸深幽,她咽了下口水,却无法开口,只轻轻摇了摇头。
孔奇云折好手帕,将其收好,没有逼问她,只起身淡淡道:“来吧,我载你回去。”
她仰望着这高大的男人,无力也不想抗议,只哑声道:“我的单车。”
他闻言,转身走去牵起单车,二话不说的将它牵到他的车后,打开后车厢,干脆俐落的把整辆单车塞了进去。
红色的单车,还有一小部分露在车厢外,但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车厢无法盖起,只是转身走回来,朝她伸出手。
她眨了眨眼,看着他伸出的大手,有些怔怔。
夜风,吹袭而过。
奇异的熟悉感,让她没来由的感到有些迷惑。
这是他,孔奇云,他是她的邻居,不是别人,不是路边任何一个陌生人,而且他正在提供帮助,但她不晓得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惶恐不安,好像把手交给他,不单单只是交出了手而已,不单单只是接受他提供的帮助那么简单。
好像……只要握住他的手…就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一样……
那,实在太可笑了。
甩开这荒谬的念头,渺渺深吸口气,抬起手,把手交给了他。
但,有那么一瞬间,她还是忍不住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