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总在分手后。
而痛苦呢!总在晒过后的隔日。
以为只是轻微的红肿脱水而已,补充点水分就没事了,比牛还健康的方芊伦没生过比感冒更重的病,所以也不以为意。
谁知即便事后补救的擦了防晒伤的芦荟,她的皮肤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伤害,可是却有种令人难受的灼热感,皮肉稍一拉扯就痛得要命,绷紧得好似她只要多出一分气力,表皮会整个拉开。
“外婆,我要喝水。”她现在不能动,一动就快要碎掉了。
“茶壶在你左手边,自己倒。”这会儿她忙得很,没空理会要人伺候的大小姐。
“可是人家全身都在痛,你帮我一次嘛!”她哇哇惨叫,四肢僵成木头。
“免谈。”撒娇没有用,没受点教训不会学乖。
“外婆……”呜……她失宠了。
唔!不对,她从来就不是最受宠的外孙女,偏心的外婆最疼大舅家的强强,重男轻女,老说孙子是宝,要传宗接代,女孩子生来是草,早晚会捧人家的饭碗,不必养太好。
“我要到庙里收惊了,桌上的饭菜记得收一收,要是长了蚊子生了虫,我再让你皮痛三天三夜。”
“……”她一定是抱来的小孩,所以外婆不喜欢她,对她特别坏。
方芊伦自怨自哀的把头埋在龙猫玩偶底下,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没人关心她好不好,只想把她当废弃物丢弃。
真是哀怨呀!平时嘘寒问暖的乡亲哪去了,也不晓得她在受苦……咦!是谁的手在碰她,很轻、很柔,像怕摔碎她。
“我就知道你不忍心,好歹我是你一手带大的,哪舍得我吃苦受罪,外婆……啊!怎么是你?”糗了,她要脸红了。
“很抱歉,我长得不像你外婆,我叫大野狼。”韩翔叡冷着脸说道,语气平静得如同深山湖泊。
“呵!呵!好冷的笑话,过时了。”完全没胡笑点,差强人意。
“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你,我不用躺在床上当布景。”他故意扭扭脖子,扳扳手关节,做出活动自如的惬意。
方芊伦咬咬牙怒视。“你是来寻我开心的是不是?想看我有多惨。”
“没错,可惜你还不够惨。”在她尚未发出怒吼声前,他慢条斯理的取出一条德制软膏。“下次想要植皮先通知一声,我帮你出一半费用。”
“你……”可恶,他干么说着没有温度的语气替她上药,那她该生气还是笑着说谢谢。“韩叡,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不是。”
“咦?”她睁大眼。
“我想做的不只是朋友。”他耳根微红,眼神带着些许别扭。
“那你想要什么?”奇怪,她的心口为何卜通卜通的直跳,好像他眼中有着什么令人心跳加速的炙光。
“当你的男朋友。”一说出口,他的神情更显冷静,似乎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可若仔细一瞧,他的额侧在冒汗,掌心时松时紧的猛做捉握动作,紧张得舌头差点打结。
“嗄!”她当场一怔,脑中一片空白。
许久许久之后,她才慢慢回过神,大刺刺个性的她居然飞红了双腮。
“你……韩叡,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今天不是四月一号愚人节。”她想,她也要去收惊了。
“我喜欢你,从以前你就是我最喜欢的人。”他对她的喜欢是一点一滴累积而成,在她挺身而出替他赶走半人高的大狗那一刻。
年幼的他只觉得她很厉害,不知不觉产生崇拜,而后情生意动,在心中埋下一颗名为情豆的种子,蛰伏了十四年才萌芽生根。
他不知道喜欢是不是等同于爱,但在此时她的一颦一笑深深打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