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原来欲望是传染病,他感染了她,渴望亲密缠绵。
她索性抛了书,趴在床上,凝视窗外。月娘笑脸盈盈,每晚望见这窗子,看见什么?一个老是孤枕入眠的男人吧?今晚,孤枕入眠的换成女人,这双人床,好像注定单人睡。
当他独自睡在这里时,在想什么?是不是像此刻的她,思念着另一个该睡在身畔的人?
她裹着毯子,静静品尝许久不曾有的寂寞感,一个人睡双人床,让寂寞膨胀,没有他的体温和重量陪伴,好孤独……
毛秀忻隔天醒来,枕畔依然是空的,没有睡过的痕迹。
难道他整夜未归?
她盥洗后下楼,厨房里早就热闹不已。她走进去,就看见谢棋雅在做早餐,纪修瑞和白唯茉在讨论哪种果酱好吃,她的丈夫面前摊着早报,微笑看两个孩子叽叽喳喳。
谢棋雅先发现她。“秀忻姊,你起床啦!我昨天下山不在,今天早上回来听说你来了,马上自告奋勇来帮你做早餐,你看——当当!”她得意地展示一桌美味早点。
“我刚做好的喔,还热腾腾,快来吃,听说你妈妈和哥哥都来了,我也做了他们的分,不过他们好像一大早就出去散步了。”
“我早上回来时遇到妈和哥,他们说要在附近走一走。”纪泽惟挽着妻子坐下,看她气色明亮,微笑问:“睡得好吗?我上去看过你,你还在睡,就没吵醒你。”
毛秀忻点点头。“棋雅,一起坐下来吃吧。”瞧小妮子系着围裙,舞铲弄锅,好像很熟悉这厨房,她忍不住问:“你常来做早餐给老板吃吗?”
“才不咧,是你难得来,我特别来表示欢迎啊!平常就不必特别做给老板吃了,做了又不会加薪。”她做个鬼脸。
纪泽惟笑道:“是啊,你对我都没这么殷勤,对我家人特别好。”
就算有,也不会当她面承认吧……毛秀忻咬唇,她这是在做什么?她从前毫不怀疑谢棋雅,如今自己起了个头,尽往坏处想,根本是自己吓自己。
“我还要回大厨房去,你们慢慢吃。”谢棋雅解下围裙,张望屋内。“纪寰大哥呢?还在睡吗?”
纪泽惟道:“他早上起来知道那位老先生心脏病发作的事,听说他们要提早退房,他说他要去帮忙,顺便过去探望,很早就出门了。”
“喔。那我先走了,秀忻姊要多住几天喔,我晚点再来找你,大家掰!”谢棋雅挥挥手,离开了。
毛秀忻对两个孩子道:“你们两个该坐下来吃早餐喽!”她一面替两个孩子倒鲜奶,一面问丈夫:“那位老先生怎么样了?你怎么会到早上才回来?”
“他昨天到医院检查后就没事了,不过医师建议他住院观察一天。我怕他和他妻子年纪都大了,有什么状况,就陪他们在医院过一夜。
“早上妈他们出门前,我和哥谈了一下,他好像不记得他昨晚喝醉的事。”
“喔?不记得也好。”免得尴尬。
“我问他要不要在这里做,他迟疑很久,说他不是不愿意,但我提供的工作一下子给他太大的责任,他怕做不好,问我有没有和他所学比较相关的,职位低也无所谓,我说我再安排别的工作给他。”
“不错啊,听起来他主动在思考了,不像之前都等人安排。我妈也只是希望他有工作,应该不会计较他做什么。”母子俩出去散步,也许就是哥哥想找机会和母亲独处沟通,但愿两人能取得共识。
她吁口气。“那接下来应该没什么事了,我今天就可以回家,妈一个人看店大概很无聊了。”
“咦,要回家了喔?”白唯茉一脸失望。
毛秀忻笑了。“你还想在这里玩也可以呀,阿姨我回去就好——”她注意到一旁儿子目光闪烁,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