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想说的是,就像你从前天天要接触键盘,我们这里的一草一木,就是现在你该熟悉的键盘,换句话说,各行各业都有需要掌握的基本知识和技能,我绝对尊重你的专业,我只是想用我知道的方法,让你尽快进入这里的状况。”
他冷静的态度让毛秀忻意外,侧目瞧他,这是平日常被她驳得没话说的纪泽惟吗?他口气沉着,不疾不徐,还能用譬喻来说服,简直像另一个人。她仔细瞧他,简简单单的渔夫帽、衬衫、牛仔裤,因他有力的态度,朴实中散发慑服人心的力量。
“算了……是我太激动,抱歉。”毛治平抹抹脸,认命地继续往前走。
毛秀忻拉着丈夫落后一段距离,低声道:“对不起,我哥不是很想来这边,是我妈硬卢他来,他这两天都不太高兴,才会发飙。”
纪泽惟微笑。“没关系,我们这里比较辛苦,很多人来这里一开始都不太适应。”
“所以你还要用他?”还以为他刚才只是怕闹僵,说场面话安抚她哥哥的情绪而已,否则一开始就对老板呛声的员工还不被踢走?
“当然,说好给他机会,除非他自己放弃,或者做了之后发现不行要辞职,到那时再说。只凭他一时的情绪就判断他不适合,说不定会错失人才。”
“我对你刮目相看。”他的气度和智慧,让她大大佩服。
“喔?为什么?”
“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有想法,能言善道,口才这么好……虽然我曾经怀疑你有口才这东西。”
他笑了。“就算原本没有,工作这么多年也会被磨练出来,不然怎么应付刁钻的客人?”
“如果你平常在家也是这样,很多事会不一样。”
“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我个性比较强,一个人在气势上压不过我,我就不太会听这人的意见,我承认我这样很不好,不过你要是像刚才跟我哥那样,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和我沟通,这样不是比较好吗?”倘若夫妻间有这样的交流,或许他们不会走到婚姻淡如水的地步。“你都没想过这样做吗?”
“从来没有。”他摇头。“对我来说,家是放松的地方,我在外面要对人或事情争取、争吵,态度要很强势,那种压力我不想带回家里,我不想在自己家里还要这么辛苦,说话做事还要考虑很多,太累了。”
“即使你这样温温吞吞不表示意见,家里大小事都让我管,还常常被我堵得没话说,也无所谓?”儿子有不满还会跟她抗议,他几乎比儿子还弱势了。
他微笑。“不是从我们认识开始就这样吗?”
“啧啧,听起来你对我很不满。”毛秀忻佯怒瞪他,眸里却全是笑意。“我没办法像你这样,大概是我控制欲比较强,希望人家重视我的意见,事情都照我希望的走。”
“这就是我为什么娶你,家里都交给你处理,我乐得轻松。”他开玩笑道。
“我觉得,如果连在心爱的人面前,还要用力宣传自己的价值,计较她对我好不好,像讨债那样争取她的重视,不只是累,简直是悲哀。我想她应该是了解我的,就像我也了解她;我想我不必解释什么,或伪装什么,在她身边,可以单纯地当我自己,就像她在我面前也不必戴面具,可以尽情表现她的一切。”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毛秀忻的心却重重一沉。从他话里,她听见全然的信赖,他让她掌握可以安心歇息的地方,把自己彻底交付给她,他学到巧言令色的本事,不用来对付她,这么暴露自己,这么全心信赖她,其实很傻很危险,她要伤害他,太轻而易举……
也许,她已经伤害了他。
明知他迟钝,在感情上需要她带动,她却长期陷溺在自己的情绪里,留他独自困惑,放任他们的关系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