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门后面没有人,却仍然存了一点点的希望,奇迹,并非从不发生。
鼓足勇气,她打开门。
岳仲岗站在门边!
她分不清那是什么滋味,是喜是悲、是怒是怨?只觉得酸甜苦涩全混在一处,东窜西流,把她的心渍出股说不出口的滋味。
他没笑,凹陷的双颊依旧,他的手压在胃上,不必问,她知道他胃痛。
想把他拉进屋里,先给他煮一大碗粥的,可是,那个说不出口的滋味仍然翻涌。
这回,她的动作比他快,泪流满面。
伸出长手,他将她勾入怀中,闷闷地埋怨。“你没待在那里等我回来。”
他在生气,可是他累得半死,胃痛也跳出来造反,让他即使生气都无法大吼大叫。
她没控诉他的过分,他竟恶人先告状?她有力气吼他的,可是辱骂病人有失仁道。“谁教你的纪录不良,岳岳。”
他推开她,惊讶道:“你发现是我了?你记起来了?”
“我没有忘记过什么,忘记的人是你。”
忘记阅阅在等他买鸡蛋冰、忘记阅阅每个暑假都在等他大驾光临,忘记他曾经说过“我爱你”,然后转身,消失无影。
要算旧帐?没关系,是他的错,他愿意一条一条慢慢结清。岳仲岗叹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她应得理所当然,她想打他,可他满脸倦容让她下不了手。
“你可以发火,但是先给我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如果你还想生气,再生气好不好?到时,你要拿扫把、畚箕还是菜刀、斧头,我都帮你找。”
他温和的口气安抚了她的不平。
岳仲岗拉她,关起门走到沙发边坐下。没有分毫的犹豫,他把她拉进怀中,抱着、搂着、贴靠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很骄傲,比那个说英文的女生更骄傲。
“因为我很累,就算是一个吐到半死的孕妇,都可以轻易把我撂倒。”
来这里之前,他已经先让问问和弄弄剥掉一层皮,所以他知道阅阅所有的状况,包括自己活动力很强的小蝌蚪在她身上惹出什么重大事情。
“你确定?”
“你和弄弄不是在背后叫我弱鸡?”
她笑了,佩服自己在这个时侯还能笑得出来。
“我不但是弱鸡,还是三天三夜没阖眼的疲惫鸡。”他叹气,背靠到椅背上。
“好,就十分钟,十分钟后要杀要剐全由我。”
“没问题。”
“挑重点说。”她提醒。
他点头,只有十分钟当然要精简,不然三个月那么多的事,怎么讲得完。
“我的母亲出车祸在加护病房,直到她醒来,我才发觉,就算她没花时间在当母亲这件事情上,我仍然爱她,血管里面流的东西让我扯不断两个人的联系。”
他谋杀了她的诸多想象,前些日子翻腾的痛苦似乎变成她自虐的笑话。
他不是一走了之啊,他是有苦难言……心的一角柔软了,那些痛着的事,再也困扰不了她。
“你母亲情况怎样了?”她握上他的手,好想抚平他眉上的皱摺。
“她伤到脑子,没办法像以前那么能干精明。”
他苦笑,受伤后的母亲变了,变得温柔可亲,不知道是因为面临生死大关,突然想开,还是脑子里面和感情有关的那块被撞出柔软。
他从小就想要有一个温柔的母亲,在重大车祸之后,他得到了,而跟在母亲身边,默默守护母亲多年的程秘书也得到他朝思暮想的爱情。
“然后呢?”
“母亲清醒之后,我开始接手母亲所有的工作,第一次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