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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企划书的确很外行。

    “我问他,为什么我的企划比较棒,却不录用我?如果他说,对方是留学澳洲、念观光餐旅的专业人员,OK,我认了,学历不如人嘛。如果他说对方算钱算得比我快、经济成本运用得比我好、行销策略比我棒,OK,我通通认,谁叫我技不如人。”

    “他们的说可是?”岳仲岗是很棒的倾听者,他简短发问、让阅阅可以继续话题。

    “他说我的企划案太简单,旅游、休闲、观光景点……”我反问他,“请问,你的民宿是用来做什么用的,难不成要我探讨人类基因密码或是核融合反应?”

    老板笑了笑,说实话,“好吧,我必须承认你的企划很吸引我,但是对不起,我没办法录用你。”

    气到不行,还是忍气吞声问他,“吸引你的是企划案,那么不吸引你的是哪个部分?”他说:“对不起,因为你是女人。”

    “听见了没有,多烂的借口,我是女人、我是女人耶!他在怕什么?怕我的生理期把他的民宿弄倒?还是怕我会拿卫生棉发票报公帐?”

    她的口气惹得岳仲岗想笑,但她那么愤怒,让他不敢让自己的情绪过度泄露。

    并且他相信,同样的借口也会让他的母亲暴跳如雷,她们都是典型的女强人。

    “更生气的是,他说:‘女人很情绪化,我不希望民宿交给一个不够沉稳的女生。’哈哈哈,情绪化,男人发脾气叫做强悍、坚持原则,女人发脾气就叫情绪化,多不公平。”

    岳仲岗和阅阅的一问一答,让弄弄觉得自己变成局外人,心里不舒服,硬是要插入话题。

    “你说得对,我念六年书,只在学校哭过一次,我就变成‘小心哦,不要把宋予弄用哭了’、‘哪里缺水?叫弄弄去哭几声’,可是重点是……”她比出一根手指头,郑重声明,“那次我根本不是哭,我是痛到掉眼泪。”

    痛到掉眼泪和哭的分别在哪里?岳仲岗耸耸肩,没理弄弄,继续问阅阅,“你有没有告诉他,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两性工作平等条例。”

    于是,弄弄又被他们踢出话题外。

    “哦,不行不行,说这种话太情绪化了,我好女人哦。”阅阅夸张地在胸前挥动着手。

    “你的企划案可不可以给我看?”

    她深呼气,看岳仲岗一眼。没错,他是搞饭店业的,好歹他是专业人士,他的眼光错不了。

    她气冲冲上楼,两分钟后,气冲冲把企划书带下来,弄弄想接手拿过去看,阅阅手一抬,把它直接送到岳仲岗面前。

    弄弄的不满累积到胸口,她变成鼻孔喷气龙,胸口一上一下,眼睛瞪得比牛眼大。

    可惜,根本没人注意她,因为这个家自从岳仲岗加入之后,有了一条新家规——未满十八岁的人,不论男女、动植物,都没有人权。

    岳仲岗坐在阅阅身边,仔细看着企划案,久久,他终于抬起眉头,眼底有一抹讶异与欣喜。

    这是她做的?一个没学历、没资历的女生,竟可以弄出这么优秀的企划案,虽然只是一间二十七个房间的民宿,但她规划得很完整。

    “我必须再问一次,你要诚实回答我,这真是你自己做的?”

    “不然谁会帮我做,弄弄?还是上网抓?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有电脑可以用。”

    她连打字,都要拜托她们家小卡,好话说尽,它才肯把她载到山下网吧,用她的一指神功慢慢敲出文字。人家是一滴血汗一粒米,她是一滴血汗一个字。

    他怀疑的眼神,对上她自负的眼光——那是她做的。

    她有一张会说谎的嘴巴,却有一双不会说谎的眼睛。很不搭调?对,但那就是她。

    快乐的时候,她的眼睛会一闪一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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