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和她一起做事都会很有趣,但重点不是“做什么事”,而是“和她一起做”。
“好奇?对岳岳?”
“想谈吗?”
“我宁愿跟你谈别的。”她摇头。
对她而言,岳岳不是用来谈的,是用来想念的,想着遥远的那个暑假,想着唇齿间化不掉的鸡蛋冰,想着他,她便能说服自己,即使是孤儿,也有美丽的童年光阴。
“别的?”他眯了眼。
“一些……比较实际有用的东西。”
“什么叫做实际有用的东西?”
“比如……弄弄。”
她一个头两个大,汪老师说弄弄很聪明、模仿力强,很容易被环境牵着鼻子走,而最近的那所国中以出产流氓出名,多数关心孩子的家长都不会让孩子留在乡下念国中。
汪老师知道阅阅的经济问题,送弄弄到外地去念书又会增加一笔开销,但她真的很担心,弄弄到那所国中会跑去当大姐头。
“就照汪老师的意见,把她送到都市去。”
“问题是她肯不肯啊,弄弄固执得不得了,意见多又难说服。”
“没谈过,你怎么知道她不肯。”
“我抠,她比我更抠。要是她知道我要花钱让她出去外面念书,说不定脾气一拗,连国中都不去念了。何况我也很担心,没人在身边照顾,她会不会变坏。”
“没有别人可以照顾弄弄?”
“别人?你说问问啊。讲到她,我更头痛了,前阵子寄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回来,我还以为她和予屏一样,嫁到有钱的好男人了,结果对方竟然是个同性恋。”
“最近又突发奇想,说要生个小孩,说如果顺利生下小孩,她可以拿到一千万……我吓都吓死了,我再爱钱,也不能为了育幼院把问问卖了啊,万一她得了爱滋病怎么办?不行,我得找时间上台北,当面找好她问清楚。”
“除了问问,没有别人可以照顾弄弄?”
“闪闪?”她摇头。“闪闪最近工作不顺利,被上司性骚扰,一状告到大老板那里,没想到上司是大老板的弟弟,闹到最后,性骚扰的人没事,受骚扰的竟然要被迫辞职,她之前赚的钱几乎都汇回来了,我担心她没钱用,打电话又找不到她。”
他听着阅阅的忧心仲仲,理解对她而言,育幼院里一起长大的同伴是姐妹、是亲人,谁发生问题,都要彼此照应。
他很羡慕她们之间的感情。
“别烦,我陪你上台北,但……前提是要开我的车。”
他受不了阅阅对小卡的阿谀谄媚,他想,口蜜腹剑,指的就是阅阅。
突然,他握住她的手,审视着上面的累累伤痕。原来她也会受伤,她对于“快速削皮法”并不如他想像中熟练,只是……她很习惯痛觉,很习惯将伤口视而不见。轻轻抚上她的手指头,悄悄地,不舍心疼。
她怔怔看着他,有两分模糊、三分说不出口的滋味在胸中翻涌,当他深邃的眼神落在她指间的伤口,当他珍贵地触碰她的指头……
这就是交男朋友的好处?他会关心你、疼惜你,把你担心的事情挑到自己肩上去?
“仲岗……你好像很认真?”她抽回自己的手,心底忐忑。“什么事情很认真?”没头没尾的一句,要教他怎么接。
“对于交男女朋友这件事。”
“我是很认真啊。”
虽然一开始,恋爱并不在他的计划里,他只是凭直觉行事。
直觉告诉他,他对一成不变的忙碌生活感到厌倦,想要逃离旧有的生活圈。
直觉告诉他,那个看到支票双眼就闪烁光芒的阅阅,会像小时候一样带给他幸福快乐。
直觉告诉他,隐瞒戏弄她,等他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