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他往前站了一步挡住花雁行瑟缩的身影,敛去柔和如暖日的眸光,那张可爱讨喜的娃娃脸端起冷绝的神情。
被他浑身散发的王者风范给怔住,女人不自觉地退了一步,随即又感到有失颜面。
“用不着你管,这是我和这抢人丈夫的狐狸精的事!”为了壮胆,女人向前跨了两步,直接对上齐壬符。
“如果你说的是花雁,那就与我有关。”外表一派冷静,连语气都无波动,实际上有多生气只有他自个儿知道。
女人放声大笑,“哈!你也是拜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也许你该问问她以前做过什么事。”
不……不要说出来……
尖锐的话语像是锐剑划在花雁行的心上,她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不希望被他听见,所有众矢之的的日子,被深埋的过去,谁都可以,唯独不愿被他听见。
他是现在唯一愿意真心对待她的人呀!
脑海里的思绪千回百转,但找不回声音,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可是,他说了——
“最伤人的不是任何一把宝剑利器,而是带有恶意的言词。”齐壬符的侧面看起来凛然而威严,不像是他会有的神情,但出现在他脸上却没有半丝不和谐。
花雁行茫然的抬头,看着他。
为什么不走?这种难堪的场面,他为什么不走还留下来?
颤巍巍地伸出小手,原想推开他的,却在指梢触碰到红绢衣袍的瞬间,深深地揪紧不放。
推不开他。
在她心中永远像个不长进的弟弟的他,此刻的背影比任何人都还要高大,让她有种想放心依赖,将一切交付给他解决的念头。
“本王要你和花雁道歉。”感觉到她无言的信任,齐壬符更坚决自己没错,错的是伤了她的人。
他怎么能任由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随便伤害花雁行!
花雁行茫茫扬首,注视那线条刚毅的下颌。
在她面前,他从不称自己“本王”。
是为了帮她出头吗?还是一如他常说的不需要敬语?不管是哪个,现下都不是探究的时候。
“为何要道歉?”女人不是本地人,所以不识得齐壬符,泼辣地反问。
“你当众侮辱她,难道不该道歉?”齐壬符不在意,他只惦记着花雁行被伤害的事。
“谁说我侮辱她来着?那都是事实!”女人嗤笑,仿佛那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你再说!”齐壬符浓眉倒竖,黑润有神的眼瞪着她。
“说就说,谁怕谁!”气焰嚣张的女人又往前站了一步,越来越不怕他。
女人的话令花雁行全身冰冷。
他之所以会替她出头,全是因为不认识以前的她,不知道自己做过多么令人切齿的可恶之事,如果真被他知道了呢?
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愿意挡在她面前吗?或者会变成另一个对她指指点点的人?
没有勇气去探知他的反应,她终于开口了——
“够了。”她禁不起,禁不起被他厌恶。
“花雁?”齐壬符讶然回头。
“走了。”她冷冽的神情更甚以往。
“可是她还没道歉……”
“不用道歉了。”花雁行清亮的眸心是一片冰冷,“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清脆的声响,碎了一地。
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在自己说出口的话里,听见心碎的声音。
雨季没有结束,另一场倾盆大雨狂打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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