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这是一间虽小、却很温馨的民宿;墙壁是温柔的米白色壁纸,挂著几幅安丽的油画;吧台旁书架上摆满各种旅游书籍与各式各样的杂志供旅客挑选;大厅里摆著八张餐桌,每张桌子都铺上奶油色调的桌巾,桌上是深咖啡色的手工陶艺彩绘水盆,盆中养著一株小小的绿色植物。
空气中除了茶香,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是能让旅途疲惫的旅客感到心安神宁的那种幽香。
言秀树坐在吧台前,透过整面透明玻璃墙往外看,室内虽回绕著悠扬的西洋老歌the Rose;Bette Midler,歌声低沉迷人,听得他如痴如醉。这一刻,在他的世界里,时光仿佛静止了。埔里的空气与台北有很大的不同,言秀树说不出来为什么,但确实是这么感受著,或许是因为环境变得清静,连心情都被感染了。
屋外阳光忽隐忽现,草坪间摆著两组有棚顶的桌椅,一旁放著双入座摇椅;沿著墙边,种植著许多乐树,让客人可以在户外享受乘凉或赏夜。
三只狗或站或躺,其中一只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小憩,因为冷,还会跟著阳光移动,看得他想笑。
午后,又一辆休旅车开进来,是拿床单去烘衣店回来的舅舅丰妇。两人的一双宝贝女儿远远地看见言秀树,先是一愣,然后交头接耳一番,再次确认,接著放声大叫。
安丽也笑了。这两个小女生分别读大二跟高三,平时最爱看流行杂志,当然也会看美容节目,应该会认识言秀树。
言秀树看著两个小粉丝讶异地跑向他,得意地向她眨眨眼。她眼里也闪著骄傲的神采,这万人迷,属于她,也爱惨她。还有什么比这更虚荣的?
“不要,我不要。”
“别任性了,快点,不要让姐姐逼你,乖。”
“不要,人家会害羞。”
“害什么羞?”
“人家觉得脖子凉凉的。”
货柜屋里,费安丽与言秀树的影子透过窗户,像两个在追逐嬉戏的孩子,连月光都要笑他们。
言秀树一辈子没想过竟会沦落到这步田地。从他答应陪她回埔里后,就有这不好的预感,果然,恶梦成真,他堂堂一个知名发型设计师,竟然被、设、计、了!被外婆“卢”整晚,他大帅哥终于点头允许安丽外婆在他头上“动刀”。
呜呜……看著他的招牌长发被剪成五分头,言秀树超想哭,不等安丽仔细瞧他的新发型,就冲进货柜屋的房间里,用棉被盖住头。
“你答应我不准笑。如果我发现你嘴角上扬五度,我就立刻回台北。”
“你才不会。”她笑著伸手去扯他的棉被。“你这样让我想到汉武帝与李夫人的故事。”
“他们怎么样了?”言真秀树包著头问。
“李夫人是有名的倾城美女,靠著她的美色得到汉武帝恩宠,所以当她生病时,不愿让皇上看见她憔悴的脸,希望在皇上心中保持最美丽的模样,这样他才会念旧情,继续对她的儿子与兄长好;所以无论皇上怎么说,她都不让他看她病容一眼。果然,李夫人过世后,汉武帝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美丽,还招魂愿与她相聚。”
“所以喽,皇上请回吧!臣妾现在很丑,没有脸见皇上。”言秀树空出一只手,挥舞著,请她离开。
“哈哈哈……爱妃,让朕瞧瞧,瞧一眼就好,朕保证会像从前一样宠幸你的。”
安丽继续闹他,言秀树干脆把她抱进被里,黑暗中,她看见他的眼,好亮好亮,闪耀著璀璨的光辉:他的发,好短好短,更添几分稚气。
“骗人,还是这么帅嘛。”她爱宠地说。
“难道你期待本帅哥变丑?”
“不然外面那些女生都在打你主意啊。”
“外面哪有女生?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