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丝竹之声飘散在暗夜之中,江南女子特有的甜润缠绵的歌声,让人不禁想起三月江南的雨夜。
从不远处传来的喝醉行令之声却破坏了这份清幽,不绝于耳的男女嬉闹之声更让人怀疑起此地究竟是何处。
一间小楼之中,在这嚣闹之地,显得格外静谧,偶尔经过的打更老人在听到了一阵异响之后,撇了撇嘴,吐了口口水,哼着小曲继续向前走去。
“我这是在哪儿?”宇文寒夜浑身酸痛地醒来,脑袋里像是有数十个小人在打拳,他想要挪动四肢,但却怎么也动不了。
他按照江湖万事通莫夭夭的指点到了十里坡设伏想要一举将南宫添擒拿,谁想竟中了迷烟昏厥过去,现在他的脑子是醒的,然而身体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眼皮更是沉重得似有千斤重。
使尽平生力气睁开沉重的双眼,眼前的景象让宇文寒夜毛骨悚然,他的双腿被人分开绑在床柱上,不能移动的双手,同样被人分别绑住,此时的他,竟与那待宰的羔羊毫无二样。
也许是迷药的药效已过,他的身上渐渐有了力气,他试着催动内力想要挣开绳索,却发现他越是使力,透明的绳索将他捆缚得越紧,到最后甚至勒入他的肉里。
几乎深入骨髓的疼痛迫使他停止了挣扎,他望着天花板喘着粗气,开始仔细观察着这间囚禁他的房间。
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下铺着的是柔软的被褥,光滑的触感告诉他这应该是昂贵的锦被,房中弥漫着刺鼻的香味,很像是西域的麝香。
窗外的月光从雕工精美的窗棂间射入,也让他看清了一部分的家具,从陈设上来看,这里实在不像是囚禁犯人的所在,事实上他在刑部往返无数次,从来没看到过这样豪华的囚室。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宇文寒夜闭上了眼,四肢放松,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从未醒过。
“你醒了。”伴随着一阵兰花的香气,来人接近了他,并且很快来到了他的身边,甜润的带有一丝南方口音的声音响起,心中一紧的宇文寒夜屏住了呼吸——是她,虽然没有真正看清过她的脸,她的声音他却是一时一刻也不敢忘。
“我知道你在装睡……”来人坐入了床边的空位,像是母亲娇宠调皮的孩子般的语气笑道,并且拿出了火折子,点燃室内的红烛。
宇文寒夜睁开了双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燃烧着怒焰。
女子并不是很美,至少不是一般人眼中的美女,但却极有女人味,细细弯弯的柳眉微微上挑,狭长的凤眼中满是温柔之色,涂着桃红色胭脂的朱唇粉嫩动人,真的很像一颗等着人来采撷的樱桃。
时值三月,夜晚依旧春寒料峭,女子却早早地装上了夏衫,浅粉色的薄纱衣袍下是丰盈的娇躯,她此时正坐在宇文寒夜的身侧,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将她双峰间深深的沟壑一览无遗。
发现宇文的眼光,女子嫣然一笑,将娇躯更加贴近了他,涂着艳红色蔻丹纤纤素手轻轻抚开他脸上的白色长发。
“少年白头,皆因多思,宇文护卫,你实在是太过聪明了,才会遭了天谴。”女子吐气如兰地说道。
“南宫添,你这个做贼的,又要遭什么报应?”剑眉微皱,宇文冷声说道,她原来是长成这样的,哼,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呵呵……”南宫添笑得花枝乱颤,宇文寒夜眉头紧皱地等着这个笑得太过放浪的女子笑完,“我的报应……就是爱上了你这个冤家。”食指轻点宇文寒夜的额头,南宫添轻佻地说道。
“下流!无耻!”宇文寒夜厌恶地说道,在他的脑海里,除了欢场女子没有哪个正经人家的女子会这样跟人说话。
“住口。”
南宫添扬手给了宇文寒夜一记耳刮子,被打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