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停在吊桥前,几簇火苗在一瞬间点亮苍卫宫的黑眸,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的凛冽孤傲。司徒杏的举动并没有让他动怒,反倒泄露出太多的心绪,让他终于理解她的想法。
「所以,妳想保护我?」他低声问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竟比沙漠上的太阳还要炙热。
她一愣,想辩驳,却偏偏吐不出话。
事实他说得没错,她是想保护他,不是兵器交接的武力保护,也不是口舌之争的偏袒保护,而是保护着,他无法顾全到的那部分自己。
她想让他好好的坐下来吃顿饭,也想让他好好的休息,不再夙夜匪懈的操劳。
重要的是,她更想让他站在风雪之中时,身边有另一个人赔伴着他。
他再强壮坚硬,终究不是铁打的,她不要他总是那样的牺牲、委屈、孤独──
「妳想保护我?」
他跨出步伐,瞬间将彼此的距离拉到最近。他瞬也不瞬地看着她,那湛亮却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透。
她轻轻抽气,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彼此靠得多近,他的热烫气息团团将她包围,让她不自觉的轻颤。
她是想保护他,但是──但是──但是她怎会有这种想法?
照他的说法,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可照她的说法,女人保护男人,虽是为求公平,却也代表了那个男人在女人的心底,绝对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是无可取代的。
所以说,苍卫宫在她的心底,也是如此吗?
丽眸瞠大,红唇再次抽气,她迅速松开小手,惊愕似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她摇着头,小嘴却依旧说不出话来。
「是吗?」他不放过她,瞬间又将彼此拉到最近,甚至探出大掌抚摸她布满慌张的小脸。
这不是他第一次触碰女人,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心弦却强烈的为她震动着。
她沈稳精明,从来不曾在他面前泄漏太多的情绪,头一次如此激动,却是为了他,她眼里的关怀担忧,也是为了他。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不愿意相信这样软弱的爱情,却愿意相信勇敢如她,绝不会轻易放弃生命。
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要保护他的女人。
布满刀茧的大掌始终格外的轻柔,像是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他轻轻摩挲她的眼眉,忽然有股强烈的冲动,想将她拥入怀里──
喀!
吊桥的另一头,城门忽然开启,在冶炼厂、铸造厂辛苦整晚的工匠们,鱼贯地自内城里走了出来,只是他们才走了几步,就发觉前方有人。
所有人停下脚步,接着一个个错愕的睁大眼。
「我要妳。」雄健的双臂倏地一拢,瞬间将颤栗的司徒杏拥入怀里,终于将心底的冲动化为行动。
她柔软而娇小,美妙得不可思议,与高大冷硬的他相比,是如此的截然不同,却又与他完全契合,当他拥她入怀的瞬间,他心中某个缺块似乎也被填满了。
「不行……」她还是摇头,然而吐出的拒绝,却脆弱得宛如呢喃。
他不接受她的拒绝。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得到过什么,唯有她。
唯有她!
「嫁给我。」他无比轻柔的抬起她的小脸,以慎重的口吻向她要求。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并非只有苍渊城需要她,他也需要她。
「你……」工匠们惊诧的抽气声,无预警窜入司徒杏的耳里,她蓦地回神,这才注意到彼此的动作是多么的──多么的──
「啊,你、你快放开我!」她挣扎着,试图推开他的胸膛,不料苍卫宫却是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