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叹息,表面却故作幽默。“想开扁的人应该是你吧?没关系,你尽量打——”话语未落,她便一拳挥过去,直击他的脸。
他一惊,机灵地闪过,左手臂横弓阻挡。
她玩真的?
他讶然瞥望她,有些狼狈,她冷笑,剥除拳套,甩在地上——
“我今天不休息,吃过饭后,我要出去见个朋友!”
“所以你就跑来我这儿了?”
叶水晶捧着托盘来到夏海音面前,在桌几上一一放下红茶壶、糖罐及牛奶,摆正两只绘着玫瑰的骨瓷茶杯。
两人初中时读同一所女校,兴趣相似,都爱音乐也爱看电影,偶尔还会相偕逃课去电影院,又一起被老师责罚,因而建立了深厚情谊,后来夏海音出国学音乐,也一直有联络。
对好友与朱在宇的恋情,叶水晶知之甚详,自然成了夏海音诉苦的对象,吃过早餐后,便坚持要朱在宇送她来这间艺廊。
这艺廊是叶家名下的产业之一,由叶水晶负责打理,夏海音停留在台湾期间,有空便会来这里坐坐,会会好姊妹。
“朱在宇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叶水晶一面斟茶,一面笑问。
“我要他在外面等,不准进来。”夏海音撇撇唇,捧起茶杯啜饮。“他以为我跟俊祺约在这里见面。”
叶水晶秀眉一挑。“你跟他说的?”
“嗯。”
“干么那样说?你不会真的想让他误会你跟俊祺在交往吧?”
“就是要这样。”
“为什么?”
夏海音默然不语。
叶水晶打量好友郁闷的神情,约莫猜到她转些什么念头。“因为你不服气?气他不够在乎你?气他没跪下来求你回到他身边?气他不要求跟你重新开始?”
夏海音依然不回答,唯有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
叶水晶以为自己猜对了,悠悠叹息。“海音,你真傻!”
“不是那样。”夏海音苍白着脸,摇头。“在宇不会求我的,他那么恨我,怎么可能还想跟我……重新开始?”
“为什么不能?”叶水晶语带谐谑。
夏海音顿时懊恼。“叶水晶!你是故意要刺伤我的心吗?你知不知道我已经难过了?”
“我知道。”叶水晶莞尔,想了想,又为好友感到心疼,坐到她身旁,轻轻拥了拥她。“我怎么会想刺伤你?海音,你可是我的好姊妹耶,我只是不懂你到底想跟朱在宇怎样?你要他到你身边当保镖,不就是想跟他旧情复燃吗?”
夏海音闻言,震颤地扬眸,幽蒙的双瞳透着几分自嘲、几分哀怨。“你又不是不知道,是我搞砸了他第一个任务,我差点害他当不成特勤人员——如果不是我任性,硬要跟着姨丈去扫街拜票,如果那个枪手狙击姨丈的时候,我听话躲远一点,他也不用为了救我而没护好姨丈,让姨丈受了伤。虽然我姨丈没怪他,反而谢谢他保护我,但他真正该保护的对象不是我,是我姨丈才对。他说,身为特勤人员,那一枪本来应该打在他身上的,他不能原谅自己……”
忆起七年前的伤痛,夏海音脸色更白了,连身子也轻颤,她闭了闭眸,逼自己说下去。
“他说是不原谅自己,但我知道,他其实也不能原谅我,我会害他分心、会拖累他,他最看重的荣誉因为我有了瑕疵,他要我回维也纳专心学音乐,说我天生就该在舞台上大放异彩,别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前途——这些都是借口,我知道他想摆脱我,不想为我动摇,宁愿亲手斩断我们的爱情。”
叶水晶静静地听她说,静静地凝望她。“所以,你也恨他吗?”
“我不知道!”她怆然,神兽掩饰眼角闪烁的泪光。“我只知道这些年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