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令人惊艳的山水画,如今被红红绿绿的菜汤泼洒得惨不忍睹,气白了苏婷儿的俏脸,她恨恨的瞪着那个从地上爬起来不住向皇上磕头请罪的小太监。
“奴……奴才该死,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小太监知道自己闯下大祸,肯定要脑袋搬家。
李承泽并末开口,面不改色的冷睨着他,修长的手中还捏着白玉茶杯优雅的喝着茶。
一旁伺候的福公公立刻站出来,怒瞪着那个小太监,“来人,还不把他拖出去掌他一顿嘴巴。”这小东西真是不要命了,笨手笨脚什么都干不好,如今在皇上的晚宴上也可以搞出这么大的纰漏。
听到这里的郗宝宝皱了皱眉。虽然听多多说宫里规矩多到吓死人,却没想到会这样可怕。心里想着的同时,嘴巴已不由自主的咕哝道:“不就是不小心弄污了一张画罢了。”
李承泽立刻转头面向她,“皇后的意思是说,朕罚得不对?”
宫里的奴才做错了事该如何惩罚,他向来是不会多问的,福公公既然是总管太监,这些琐事自有他去操心。
可身边的那只“猪”居然会冒出这么一句,不由得引起他想捉弄她的想法。
郗宝宝一时间怔住了。多多说进了宫里多吃饭少说话,平日里最好少与皇帝打交道,所以她原本只是自言自语,没想到看她不顺眼的皇上耳朵那么尖,听到就算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她,她该如何回答?
“皇后,朕在问妳话。”灼灼的视线紧盯着她,不容她逃避半分。
她不安的眨了眨大眼,嗫嚅道:“臣……那个……臣妾其实是觉得,为了一幅画就……就命人掌嘴,说……说出去有点残忍啦……”
“所以皇后认为朕不该罚他?”他冷着声问,心底有种想狠狠刁难她一顿的欲望。
郗宝宝懊恼的咬着嘴唇。说好了不惹皇上的,谁知还是惹上了,可看着趴跪在地的小太监,浑身吓得直打哆嗦的模样,她突然想起师父外出云游时,她一个人在外面讨生活,钱袋被抢,每天餐风露宿,为了填饱肚子,还偷过馒头,后来被老板抓到,踹了几脚,就痛得她死去活来,掌嘴一定也很痛……
她心头泛起一丝酸意,无限同情那个可怜的小太监,再次望向皇帝时,眼中少了怯懦,多了分镇定。
郗宝宝在李承泽冰冷的目光中起身,不卑不亢道:“臣妾自幼研习医理,知道掌嘴过度会伤及脑部,重则还会影响智力,这个公公看上去年纪不大,若真为了一幅画被打成痴儿,岂不是影响了他将来的一生?”
李承泽嘲弄的笑了笑,“皇后心存仁慈朕很欣慰,但不知皇后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赏罚分明』?既是做错了,就该接受惩罚的不是吗?妳瞧瞧那幅画,是婷贵妃的一番心血,现在却成变成了废品,朕若不罚他,以后其他奴才犯了错,要朕如何立威?”
口头上损着她,可他心里不禁暗忖,这小女人刚刚还被自己吓得半死,现在居然又露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着实有趣得紧。
“赏罚的确该分明,可也有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臣妾可以为这位公公令这幅画起死回生,是不是就可以请皇上免了他的责罚?”
“噢?”李承泽玩味的挑了挑眉。
郗宝宝缓缓起身,走到那幅画前,“婷贵妃的这幅青山绿水画得虽是极好,但颜色却有些单调。”
拿起一边的毛笔,轻轻蘸了墨汁,在油污的地方徐徐勾画,浅色的墨水和油相互抵合,变成了另一种色调,油点溅得整张画纸凌乱不堪,但郗宝宝却极细致的用笔尖一点一点描绘着那些布满油污的地方。
李承泽原本只想捉弄她一番,让她出糗,却没想到这个被他以为又蠢又笨的女人会作画,而且神情居然那样认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