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眼就看到那红底金字的府牌。“江府”两个字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她的记忆中,连门口的家丁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没认出她来。
“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近乡情怯”了,看到这两扇已经有点褪色的朱红色大门,她直想掉头就走。
温廷胤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将她死死抓住,“你怕什么?有我陪着你,你又不是欠这府里的人情。”
“我现在怎么见他们?刑部那边……”她急急地低喊,耳畔已经听到家丁惊诧着大呼小叫――
“是三小姐回来了!快去告诉老爷!”
“刑部的事情你无须操心,从今日起,你只要记得一件事――一切有我。”他深深望着她,眼中没有往日的轻佻和戏谑,没有丝毫玩笑意味。
他是认真的,而且如此坚定,这让江夏离不禁一时恍神,甚至没有察觉他已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夏离?真的是你?”江冉得到消息,急急忙忙出来,一看到女儿,随即长出一口气,“舒桐说你回京了,我还以为他在骗我,怎么回京不先回府里来?”
他快步走到女儿面前,将女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在外面这两年吃了不少苦吧,好像瘦了不少……”
江夏离对父亲其实是有许多不满,她一直觉得父亲是个胆小怕事的懦夫,不仅在官场上毫无建树,家事上也无打理之能,任由几位姨太太在府中兴风作浪,他身为一家之长,既做不到公平处事,也立不出任何威信。
当日她出走他乡,一方面是因为家中的人事让她不胜其扰,另一方面就是对父亲有太多的失望。
但是今日父亲这一声呼唤,却忽然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不知怎的,眼泪一下子涌入眼眶,倏地跪下,“爹,女儿不孝,劳您牵挂。”
江冉一把扶住她,也跟着眼泛泪光,心疼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廷胤拜见伯父。”
温廷胤忽然躬身深拜,江冉这才惊了一下,连忙看向旁边这位气度清华的俊美男子,“公子是……”
“温廷胤。”他微笑报出自己的名字,看着江冉惊愕的表情。
“温……”江冉看看他,又看看女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夏离微微点头,“他是瀚海山庄的……大少爷。”
“夏离介绍得太生疏了。”温廷胤笑道,“什么大少爷,伯父直接叫我廷胤就好了,来得仓促,忘了给伯父带一份拜礼,请伯父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温船王到访,真是蓬荜生辉啊!”江冉虽然官拜侍郎,但在朝廷中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而温廷胤却是东岳响当当的大人物,夸张点说,温廷胤只要轻轻一咳,引起的震动都足以让半个东岳摇晃。
这样的人物忽然来访,而且和女儿的关系似乎十分亲密,简直是让江冉惊喜交加,连忙亲自将温廷胤请进府里。
府内的姨太太们和几位娇小姐知道江夏离回来了,都赶忙跑到前厅张望,见到江冉正亦步亦趋小心陪同着温廷胤,更是加倍好奇。
“这丫头当初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被柳家退婚,又没脸见家人,所以才莫名其妙地跑了,一走两年,也不捎个音信回来,现在又是去哪儿带了个男人回来,不知根不知底的,竟然就敢往家里领?”
江夏离依稀听到几声议论,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也是有虚荣心的,当这些姨娘姊妹在说着风凉话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坏笑一下。
一位姨娘拉过她,故作关心地问:“夏离,这位公子是谁啊?”
她故意神情淡然地回答,“是我的未婚夫。”
姨娘马上惊诧地怪叫,“几时定的亲?怎么也没听你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