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含彤打从心底相信自家的主子爷生了病,一踏出缪傲夏的主屋,就立刻拔腿狂奔,准备去找皇甫总管找大夫去。
可是才跑了没几步,她突然觉得有些怪怪的。
她也说不出来哪里怪?
一样的迂回长廊,假山潺溪,一样的仆佣穿梭,一切看似如常。
但向来心思细腻的娄含彤,明显感受到那份不同。
初时只是觉得怪,直到瞧见一位平素与她算有点交情的丫鬟,瞧着她的眼光有异,娄含彤终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那眼神,带着一丝丝的探究和鄙夷,彷佛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她什么也没做啊!
满腹的疑惑与不解还来不及解开,眼前出现的正是她想找的人—皇甫总管。
顾不得该有的礼数,娄含彤神情紧张朝着总管奔了过去,然后说道:“皇甫总管,你得快去替主子爷请大夫!”
“主子爷怎么了?”听到娄含彤这丫头的话,皇甫青柳眉头皱了皱。
几个时辰前,缪傲夏不是还大摇大摆抱着娄含彤这丫头走进自己的院落,那举措在向来对仆佣管教严谨的大宅内掀起轩然大波,他还没想清楚该怎么收拾,才能以正视听。
毕竟下人引诱主子这种事若发生在别的豪门大户,心狠点的主子,就算要了丫鬟的小命,也没啥稀奇的。
如今众人议论纷纷,他这个总管都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处理,她倒是先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主子爷怪怪的,方才直嚷着要娶我为妻,皇甫总管,你得快去请个大夫来替主子爷瞧瞧,奴婢想他应该是病胡涂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这句话的惊天动地,心思单纯的娄含彤只是自顾自的臆测。
那话听在皇甫青柳的耳中,却让他脸色大变,心中暗叫一声糟。
虽然早猜到缪傲夏这回心中在打什么算盘,但对着一个丫鬟求亲,这种事也太过鲁莽。
“主子爷还说了什么?”皇甫青柳沉声再问,想弄清楚来龙去脉。
“倒没说啥,只一直说要成亲。”娄含彤咕咕哝哝说道,那皱着的眉心倒是清楚说明她的困扰。
紧锁住娄含彤那双澄可见底的眸子,皇甫青柳想瞧出她的真心实意,但是除了浓浓的困扰与不解,皇甫青柳什么也瞧不见。
显然这丫头心思纯净,完全没有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妄想。
这个发现却没让皇甫青柳放下心中大石,心情反而更糟了。
他清楚缪傲夏其实是执拗的,一旦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绝不轻言放弃。
如果娄含彤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女人,那事儿倒还好办,只要给她合理代价,要她离开便不是难事。
可问题就在于娄含彤没有妄念,只不过倒霉碰上了这事,让人就算想赶也于心不忍。
“妳先去做自个儿该做的事,这大夫我会请的,以后要是没事,就别去主屋了。”皇甫青柳朝着娄含彤命令道,满心希望这不过是缪傲夏一时心血来潮,兴许只要过了个两、三天,他就会完全忘了娄含彤这个人。
“是。”
该做的她已经做了,向来单纯的她也没多想,便径自离开。
今儿个的惊魂记,够她吓上好一阵子了,就算大总管没交代,她发誓她也绝对不会再接近主屋一步。
事过境迁,云淡风轻。
好不容易虎口余生,饱受惊吓的娄含彤在休养两日之后,依然安份守己、笑容可掬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也依然在行有余力之时,热心助人。
这日,她一如往常仔仔细细完成大总管交代她的事儿,连忙勤快的跑到一向对她照顾有加的凤姊姊身边,亲昵的开口说道:“凤姊姊,我的活已经干完了,你这阵子身体不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