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人家没那份心,又怎能成夫妻?
那么,他对她,是有那份心的,是吗?
我也不愿委屈自个儿,若无情意,在一块过一辈子,死死绑在一起,那多可怕……
和他绑在一起,她扪心自问,却不委屈……不委屈的。
清清喉咙,她又道:“今晚我一直很担心……”
话也不一口气说完,凤锦再狡,终也忍不住,磨磨牙挤出声音。“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救了那位姑娘,人家要对你以身相许。”
他双目微微厉瞠,略有火气。“你在笑话我吗?”
她摇头,再重重摇头,双唇嚅了会儿,道:“我真的在担心。”
“为什么?”他沙嗄问。
“若论以身相许,那也是……也是我先许,你救我在先,不是吗?”
周遭好静,霎时间虫鸣皆止,静得吊诡。
“……为什么?”
她怦然心悸,又有被穿透的错觉。“我不知道。”
“为什么?”绝不放过。
摇头。还是摇头。睫微湿,因眸眶有泪。她很困难地稳住声音,道:“不知道……我、我只晓得,跟你在一起,挺好。”这次点头了,用力点着。“挺好的……”
在一起,对他们俩都有好处,也许她真能治好他的七窍流血之症,也许她可以过点小日子,在南蛮窝下来,不管世事,甚至忘记自己从何而来。玄铁令牌在手又能如何?一切顺其自然了,即便寻不到“刁氏一族”,也不再往心里去。
可能吗?她和他?可以吗?
她见他深深呼吸,胸口因沉重的吐纳而明显鼓伏,五官绷紧。
“你在可怜我吗?”他问。
“我……我不……”她不想说谎。对他,确实想去怜惜啊。
她支吾其词,懊恼自个儿口拙,面前男人却猛地跨步缩短两人间剩余之距。
她傻怔怔,十多年武功差不多是白练了,只会“束手就擒”任对方抱住。
“告诉你,我不在乎。”
他心音如鼓,气息灼热,锁紧她双眸的目光狠狠的,有点凶,在夜中发亮。
“就算你只是可怜我,也无所谓,你愿意跟我在一起,那就好,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对你……我对你……我其实……不想你走。你可怜我、同情我,那就是心疼了,这样很好……”
仿佛花尽最终力气,终于将深藏的心思摊在她面前,他原就殷红的面庞更是红得不像话,执拗与腼腆、坦率与压抑、渴望与忧悒,所有表情交混一起,如此复杂,如此扣人心弦,如此扣她心弦。
她不禁发颤,从心到身,轻轻颤栗。
“我不走。”臂膀被他两袖分别压在身侧,她没有挣扎,仅是尽可能抬起手反搂住他。“不走了……”
“我、我不要没名没分地在一起。”他的身躯也在她的拥抱中轻轻颤栗,额头一低,有些受不住似地抵着她的额,细细喘息。
闻言,上官净不笑都难,轻哧了声。“唉,那只好让它既有名又有分。”
“所以,你在跟我求亲吗?”
“嗄!?”他把话说反了吧?
“求亲不、不该只是这样,我以为……以为应该更亲近些,更……更不一样些……”他哑声道,结结巴巴,话说带期望,身体抖得更厉害,双臂缩紧,更用力抱她,仿佛怕她只是逗他玩,临了依旧要逃。
自卑。
惶惑。
面对他层层裹覆的晦暗心思,上官净悄悄一叹。
她踮起脚,鼻侧与他相贴,气息交融,吻上他微张的嘴。
他的唇瓣出乎意料的柔软,她才想退开大口喘气,整张嘴就被攻城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