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姜穗青醒来,看见在懒骨头上相依偎的两个人,很帅的天才抱着医师,很美丽的医师贴靠着天才的胸怀,那是超好看的画面,比她在漫画里看到的更浪漫唯美。
于是,她咧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偷偷在心里期待,爱情早晚降临在他们之间。
姜穗勍敲开她家的门时,龚亦昕吓一大跳,因为他手上那个六吋蛋糕。
他笑望着她,喜欢她的惊讶、喜欢她湿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就来见他,那让他觉得自己与她,存在着某种程度的亲密。
他曾经想过,当一个男人在难得的空闲时刻里,有欲望想敲开某个女人的家门时,那是否代表着,那个女人的存在对男人而言,已经是生活里某种不能分割的事物?
龚亦昕看着他像孩子般的天真笑容,心情不自觉的放松。
他举起蛋糕开口,“我买得起三十六吋的。但是担心身为医师的龚小姐,会用反式脂肪来挞伐我。”
几句话,就已令她在最短的时间内笑出声来。“三十六吋?你以为买液晶电视吗?”
“电视?好建议,我总觉得你家里少了某些东西,原来是电视。”
“我不需要那个。”
“为什么?”
“因为电视是会腐蚀人类的脑袋、促使人类变笨的坏东西。”
“难怪穗青笨得严重,原来是因为她一天在电视前面待好几个小时。”
“所以她现在又待在电视前面了?”
“不对,那家伙最近发愤圆强,开始学英文。”
“为什么?”
“大概想看英文漫画吧。”
这么瞧不起人?她斜眼瞥他。“说不定,她想申请哈佛。”
“哈佛幼儿园吗?当学生,她太老;当老师,她没有执照。”
“你真的把你的双胞胎姊姊看得很扁。”
“别光说我,难道你没把幼琳看得很扁?”
是啊,她的确把幼琳看得很扁,而他,对很“扁”的女人,总是保护有加、宠爱有加。耸耸肩,她没接话。
“你不请我进去,难不成想在门口吹蜡烛?”
龚亦昕退了两步,让他进门,在他将蛋糕摆好时,她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别开玩笑了,您是谁?鼎鼎大名的龚医师呢,随便在键盘上敲几下,所有数据都一清二楚。”
“又是网络……”她叹气。“网络是出卖个人情资的大管道,我认为政府应该动用公权力关闭它。”
他的回应是一阵大笑。
姜穗勍笑完拉她坐下,为她唱生日快乐歌,她从来没听过这么糟糕的歌声,歌声差已经很惨,再加上五音不全,简直是惨上加惨。她用力捣住耳朵,并不是因为太感动,而是为了防止魔音穿脑,伤害她的脑细胞。
“我说错了。”这是好不容易听他唱完歌,她放下双手后的第一句话。
“说错什么?”
“政府应该动用公权力禁止的,不是网络而是你的歌声。”
她的幽默再度引发他的大笑。
他逼她许愿,她很ㄍㄧㄥ,怎样都不肯把愿望说出来分享。
“好吧,你有隐私权。”
他摊了摊手,切下两块蛋糕,一人一块,他吃、她也吃,软软的蛋糕、软软的甜,软软的感觉在两人当中软软地发酵,友谊会让人心情愉悦,而他的笑脸,让她的心跳失序。她又错了,政府该动用公权力禁止的,除了网络、他的歌声,还有他四处发送的笑脸。
“怎么不说话?”他笑问。
“某一年的生日,让我印象深刻。”
“为什么,因为有个歌声比我还烂的男人为你唱生日快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