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燃起,仿佛有什么牵引着,随风飘起再晃晃悠悠的落在铜烛台上,点燃那一豆灯火。
灯火起,七璇子周身突然一暗,片片星海骤然乍现,就在这莲台之上、白日之下。
天谶运星录,引!
……
明明只是一剑,江火却觉得过了很久,久到他清晰的把那过往十年,教宁远楼的十年又经历个遍。
拔剑,在剑锋相映中遇到了七岁的宁远楼:布衣孩童抱着一把破木剑,啃着一块顺来的白薯,狼吞虎咽的同时,含糊不清的对着他说,要当大侠剑仙,那样便可以鱼肉江湖、随心所欲了!他就笑了笑,告诉那时候跟他一般身高的宁远楼,若是能一个人爬上了放尘山,便找人教他剑法,收他为徒,结果在来年,便真有个满身血痕的少年木剑指出,道一声:江兄,你有没有按照约定给我找好师父!
出剑,在凌厉的剑芒中相谈于十二岁的宁远楼:好不容易接受他师父是个十来岁少年的宁远楼,第一次下山被人骗尽银子,可又好那剑客的面子,不敢上山,硬是在山脚下熬了一个月,才邋里邋遢的扑倒在他的脚边,喃喃着:师父,我下山救了好几个落难之人,再过几年,我就是名扬四海的大侠了,可不会落了师父的颜面……于是他便为宁远楼铸了一把剑,取名四海。
想至此处,江火握剑的手微抖,剑光一瞬黯淡。
他终究还是个念旧之人。
可旧事美好,眼前却令人心寒。
本在剑柱下难能动弹的宁远楼借着这个机会,一摇身子飞窜出剑柱,虽然身上亦有不少血迹,但还是不妨碍他一剑刺入没能来得及收剑的江火。
双目凶狠,虎狼之子。
宁远楼握住四海剑的右手用力往外一拔,接着左手一掌正对着江火的左胸口狠狠拍了下去!
嘭——
一掌下去江火便如断线风筝般撞在一座山壁上。
莫高歌折扇往手上一拍,怒道:“混账!江兄有意饶他,他竟不知悔改。”
“咳、”
咳出一口鲜血,江火捂着有些发昏的脑袋向前走了两步,右手握紧静成的剑,这好端端借来的剑可不能弄丢了,自嘲一声江火把目光望向宁远楼,想了想笑道:“还不错,教过你不要当断不断、错失良机,你还算记得。”
宁远楼低下眸子,这人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能如此泰然,就是最烦他这一点,每次要么话说一半,要么故作高深,明明如今也才二十七八,能比他宁远楼高明到哪里去?
其实宁远楼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当初能狠下心害了自己师父,或许不全是被人所逼,而是他的本性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高尚,只是在今日死亡的迫压下渐渐爆发。
他同样也没有意识到,面前这人又凭什么被天下称作钓鳌客。
“小子,但是你又忘了我曾经教过你的,天下本遇不得万全法,唯有始有终方成气候。而我这一剑可还没有结束!”
“糟了!”宁远楼低喝一声,提着剑就欲冲向江火。
只是有时候一招一式的比拼只需要一个差池就能分出胜负,何况他还是靠偷袭取得一线生机,愣神间,无论退进都已是来不及了。
那白色的剑柱借着天象幽焰再次倾泻在了他的身上。
剑柱耀眼,别人看不懂,但江火自己明白,因为刚才的伤势,这一剑终归还是只能废去宁远楼的修为。
看来除了他准备好的两剑,还得多出一剑了结宁远楼的性命,就因为方才一霎的心软。
宁远楼的命不光要偿还过往的百条性命,还要保证来日更多人的安宁。
这点轻重,他该能拎得清楚。
不过倒是山上的剑岁先等不住了。宁远楼一日不死,身处人族三州的江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