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着来日,却在下一个转角被人撞了一个趔趄。
还没等瞧清楚来人,就已经有一柄短刀递到了面前!
短刀虽快,但却没什么力道,被江火随意一掌拍落在地,回首瞧去,出刀的竟是一个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女孩!
女孩的短刀被打落后,连忙往后跳了几步,藏满污垢的长指甲紧紧的扣着地面,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并非害怕,而是用力过猛;披散着头发半弓着身子,破旧的衣服下虽瘦骨嶙峋,但好似隐藏着一个野兽,张牙舞爪,只待一个扑杀咬撕的机会。
女孩布满血丝的双眼里满是警惕与寒意,直到她抬头看到江火的面貌时,愣住了。
她还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人,她没去过城里唯一的书院,识不得字,所以也找不出什么形容词,只知道这个人的鼻子很好看、嘴巴很好看、眼睛也很好看。她唯一可以形容出来的就是对方的衣服,像天上的白云,根本不是西城角那些帛肆绢行的大娘们能够绣出来的,再看看她浑身污泥的破烂衣服……
向来生死不畏的她,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并把胸前一布兜的发霉灰绿馒头转了一转,悄悄藏到了后腰。
看着充满警惕的小女孩,江火轻叹一声,又是一个没了家,到处流亡拾荒的孩子,这个时代,总少不了这样的可怜人。北边的遗族虽然有三百余年没有动作了,但人族与妖、荒二族的大小争斗,基本上是没有停止过的,所以这样的老人孩子在边城尤其常见。
“怎么了?”安置好马匹的静成缓缓走到江火身边问道。
“是这城里的孩子。”
静成转头过去,便对上了那一双血色的双眸,略微一怔后问道:“既是荒城,你为何不跟着大家走?”
但小女孩没有理她,只是狠狠的盯着静成,一步一步往后退,像一个在巨兽面前的幼虎,咧着嘴露出自己还没有长成的乳牙,步步后退,好似做着最后的抗争。
很稚嫩,很令人心痛。
见女孩不说话,静成本想再说些什么打消女孩的警惕,但江火说话了:“她病了。”
小女孩后退的脚步顿止,瞪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很好看的人。
“病?什么病?”静成问道。
“这诺大的天丈原最常见却无人可治的一种病。”
静成闻言张了张嘴,有些失落,默默念出让这九州万民最无奈也最痛恨的一个名字:“魂疾。”
魂疾乃先天所得,得其者,先魂虚弱,体易乏累,过劳者轻则全身筋肉溃散,从此成为废人,重则命魂过竭而死。
便是这种近似将人废去的疾病,天下每百人便有七八人患得。天丈原辽阔无边,但残废等死之人却占了近一成,这种惨事哪怕付于说书人,怕是都不忍卒读,可谓天下之哀。
可最悲哀的便是这先天之疾,根本就是无药可医、无法可解,若硬要说就只有一种方法,那便是:剑火灼身。
江火看了一眼沉默低头的静成,忽得想起她也不过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女,摇了摇头:“这天下魂疾之人何其之多,莫不是遇到每一个你都要低沉些许时间?”
“可她还是个孩子。”
之前江火和静成说什么,这个野兽般的小女孩都是一言不发,只是瞪着眼悄然听着,但听得静成此言,她突然暴躁了起来,眼神愈发凶狠,嘶哑着开口了:“不用……不用你管!”
江火看了看便明了,是了,对于这个小女孩而言,他们两人就好似突然出现的庞大野兽,而此刻正聊着身边小花小草的生灭,这种被人轻易置于口中的感觉,谁都不甚喜欢,只是这个孩子尤外的敏感就是了。
看着小女孩生着冻疮的小脸,听着小女孩冰冷的声音,江火目光忽远,好似想到了什么,令得他嘴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