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兰调整好状态后，微仰着头看着坐在高处的宴寒。

    宴寒见他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笑着说：“尼兰，做好心理准备，死的时候可是很痛的。”

    现如今发生的事可以用一个很俗套的故事来解释。

    原主本身内心偏激，厌世，不被族人所待见。

    一日他从人类手中意外得到了天使。

    可惜这不是黑暗中迷失之人重见光明的童话。

    他夺走了阳光对尼兰的眷爱。

    这是一个内心阴暗之人数年前设下的阴谋，也是一个心怀不轨之徒泄愤的工具。

    虚假的天使充当了祭品。

    这场代表着光明与希望的祭祀，变得面目全非。

    等黑暗顶替了光明，世界会颠倒，崩坏。

    一切都会向原来相反的方向而去。

    “我让你失去了爱世人的能力，夺走了你的光明，从此以后让你沦为我一个人的奴隶，恨我吗”

    宴寒的话似乎把他自己都逗笑了。

    尼兰心里多少猜到了宴寒这么做的原因。

    做过的事就要有承担的觉悟。

    “主人。”

    尼兰直视着宴寒，眼睛里交织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以一种对待神明般虔诚的语气说：“我会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宴寒听后有一瞬间的愣神，但他掩饰得极好。

    宴寒竟扑哧笑了起来，他弯着腰，眼中闪过泪光，似笑非笑。

    他眼中带着一丝癫狂，似乎是从心中放出了一只蛰伏许久的野兽。

    宴寒坐在高高的椅子，晃着腿就像荡秋千一样。

    “那个叫苏妱的女人原本打算把我送到富豪之间当做玩物。

    最佳的方法是任由她这么做，出狱后再来一顿安抚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而你却选择做这种无用功，不仅耗时耗力，而且成果上也大打折扣，可以说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我相信你不可能不知道，但执意选择了后者，是出于对我的怜悯吗

    真的是太好笑了，我不管你是谁，但我告诉你····”

    宴寒眼中闪过嗜血的光，“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你口中那个所谓的博士。

    而且，我对你这种俗套的招数再熟悉不过了。

    现在你来玩这种把戏，笑死我了，能不能换个玩法

    曾经有人用这种手段夺走了我的一切，如今我已经一无所有，你还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

    我最好的朋友，最亲爱的弟弟就是用这种招数一步步把我推入绝境，当众斩下我的头颅。

    他夺走了我活在世间唯一的理由。

    他成了高高在上的神使，而我连在难民窟苟延残喘的机会都被掠夺。

    如今，尼兰又想夺走什么

    周围的人都在恐惧，当他们筋疲力尽，退无可退被一只只黑色的手抓住拖走后才感到那种最真切的绝望。

    只有尼兰表现出一种超乎常理的坦然，“主人，我心悦你。”

    他曾是人工智能。

    他不会再迷茫，他会通过分析清楚自己的感情。

    “相信我，你是一个成功的滑稽演员。”

    尼兰看着宴寒，一字一句都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若能避开猛烈的喜欢，自然不会有悲痛袭来。”

    如果，亲爱的，对此也抱怀疑。

    我就无从举证。

    除了，骷髅地。

    …

    世界最后一缕阳光照了进来，企图温暖这个冰冷而残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