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妃”的丧事,办得不是很隆重,但也不曾辱没了王妃丧仪的尊荣。那些个推波助澜的帮凶,诸如户部尚书沈狄、烨王、太子和太子侧妃沈婉怡,一个个都顶着一张张哀戚的面容前来吊唁,一概都没有被打出去。
但是,他们暗地里指使人想跟沈婉韵取得联系的,却尽数落了个空
清渠在“荣王妃”横死第二日出门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沈府还不至于为了个丫头,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荣王府杠上。再说了,人家尊贵如荣王妃,都三番几次地遭人掳劫、刺杀,最后横死官道路崖,丢了个丫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让京兆府和城防营找就是了。
至于沈婉韵,倒是见上了,只不过消息还没传上几句,那些人便都以丧事期间在荣王府内探头探脑、行事鬼祟为由,一并拿了,只跟前头的各家主子打了个招呼,便把人扣下丢给影卫问话去了。
敢在荣王府里下了如此命令、又如此行事的人,除了慕容冲,再无第二人。
这位战功赫赫的荣王爷,向来不苟言笑,处事公正,但放在寻常也是会顾及与同殿为臣的重臣的脸面、顾及与太子的手足之情,偏偏今日,却是比那位以铁面无私出了名的首辅阁老邱隘还要不徇私情。
大概,是林若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而那些不知死活的小厮仆妇,在这个当口撞上,也就休怪他慕容冲翻脸无情了
那张苍白的脸,那双空洞的眼,他仿佛是将自己跟整个世界都隔离起来,一言不发,瞧着这样的慕容冲,知晓真相的林祁又是不忍,又是愤恨早干嘛去了
倒是泽国使臣恭王孟斌,没有出现。
当初孟斌得了林若的承诺,又得知了她启程的日子,瞧见了她与慕容冲签了字、按了红手印的和离书,心满意足,与东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签署了和平盟约,然后乐颠颠儿地上路,打算快马加鞭地回去,将陶惜君母女的事情解决。谁知,在半道上,泽国那厢的噩耗姗姗来迟地传来孟九公薨逝了。
然后,即便他收到了林若横死的消息,也难以抽身离开,但是跟唐门的梁子,却是结下了,尤其是沈婉韵,他日,待孟九公丧仪完结,必要将这贱人千刀万剐
可惜,为林若复仇之事却是一拖再拖,因为黑甲卫中生出了内乱。
他的堂兄,泽国的太子殿下孟焯手中,居然有一块墨麟令
不仅如此,孟九公原本手中还握有的三分之兵权,竟然也尽数落到了孟焯的手里
墨麟令,兵符,这两件皆是只有巴掌大小的物什,却成了泽国内乱暴动的导火索太子以“天子有疾、不能理朝”唯有,代天子处理朝政,在朝中大肆铲除异己,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两年来以势不可挡之势窜起来的新贵孟斌。
孟斌又岂是甘愿让人随意拿捏之辈
他自幼便是因为得皇帝伯父的偏爱,为太子所记恨,屡屡遭难,心中淤积的怨气极深;再加上今生挚爱突然遭难,而他自己却也是罪魁祸首之一,懊悔不迭,愤懑怨怼正无处发泄,兼之要给孟九公守孝,连林若最后一面都见不上,更是怨气滔天这个时候,孟焯送上门来,简直就是直接引爆了火药桶
于是乎,一个没有了孟九公的钳制,一个圈禁了生父后无所顾忌,泽国的江山便成了他们的战场,至高的权势便成了他们鹿死谁手的最后角逐。
泽国太子孟焯,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又有数倍于孟斌的兵卒,更是在全国颁下了降罪诏书,斥责孟斌的七宗罪,兼之孟斌这两年来为人行事确实太过阴狠,不得人心,登时被群起而攻之。
而这个时候,为林若之死冲昏的头脑的孟斌,领着三万玄甲军、过半数的黑甲卫,叛变了,如此一来,更是成为了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泽国一片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