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地处偏远,土地瘠恶,镇守绥州和宥州这两座城池的代国驻军并不难对付,只是绥州和宥州都靠近北契之地——北契的铁骑,可是以凶蛮狠辣闻名的。
这要从北契这个名族说起。
北契部族原本是游牧民族,自首领之下,刚会走路的幼儿便骑在羊背上,稍长就能骑马射猎,故能人马一体,来去如飞,在马背上射箭与平地无异。交战之时,北契族得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若是追缉,他们便作鸟兽散,蔓延数百里,驱不胜驱。若四处追逐,势必疲于奔命,上驷亦成驽马。待敌人疲惫之时,他们便又会复啸而聚,围歼冒进或落单的部队,反败为胜。
这样的一支骑兵,又让人殷羡,又让人咬牙。
慕容冲沉吟片刻,说道:“代国的西南边境,仅有绥州和宥州两座军防,成犄角之势。驻守这两座城池的绥远军和宥州军并不善战,不过这两城离北契太近。我军如果从此而入,即便夺下了这两座城池,必定会惊动北契。”
林若淡淡地补了一句:“那若是有更大的诱惑,让北契人无暇顾及绥州和宥州呢?”
“是什么?”
林若还没有回答,林祁突然想起了季君阳回来之时,和他说的去代国的目的,当即脱口而出:“金矿?对,金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祁身上,吓得他一愣,赶紧捂住了嘴。
林谦摇了摇头,轻声叹息:“还是这么毛躁”
林若捂着嘴偷笑,伸出手指,遥遥点了点他。
书房里只有慕容冲一头雾水,不过林祁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仅仅知道季海和季君阳在代国是忙着金矿之事。
“金矿?”慕容冲皱起了眉头,“你们在丹州发现了金矿?”
季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算是吧”
季海的目光看向林若,而林若正淡淡地笑着,将手中的被子放到桌上。慕容冲倒是沉得住气,林祁却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二姐,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劭艾,王爷在此,不得失礼!”
林谦压低声音,呵斥了林祁一声。林祁虽不怎么怕林谦,但却对慕容冲有些敬畏,当即闭了嘴,不过热切的目光却丝毫没有减弱,巴望着林若赶紧说说是怎么回事。
慕容冲见林若对幼弟颇为疼爱,林祁又是率真之人,当即说道:“无妨的。”
林祁这下才放心,对着他老爹无所顾忌地做了一个鬼脸,便又催促着林若讲述整个原委。林若的嘴角始终只浮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静静地公布了答案:“季叔和君阳哥哥在丹州造了一座金矿。”
林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果真是造了一座金矿?”
那得靡费多少金子啊!
想到这里,初当家的林祁不禁有些心疼。
慕容冲的目光里同样有着疑惑,专注地注视着林若,等着她解开谜底。
“北契和代国之间私底下的约定俗成,已有数年。代国虽寄希望于北契的保护,但北契的胃口一年比一年大,欲壑难填,且代国的百姓不明真相,对北契恨之入骨;而北契知道代国富庶,自然不满足于只有如此小数额的纳贡输绢。照此发展,从前的盟约名存实亡,所缺的,只是一个撕破脸的借口而已。”
慕容冲点了点头,北契不事农粟,只能望天而食,一旦有饥荒,全民皆寇,所以才为害一方。但代国也因为少有沃土,所以粮食产量并不丰富,可富饶的矿产却让代国足以换取到各种食粟、绢布、器皿、首饰。北契自然眼红在心。
林若继续说道:“代国西南边防稀松,正是因为想借助北契之力,牵制东鲁。若是在代国与北契接壤之处传出发现了金矿的消息,北契人贪婪,仗着骑兵之利,两方必定会为了争抢金矿而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