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庆典刚过几日,白间便又一心扑到政事上。
平日里大多数时候都在御书房呆着,或与大臣讨论政事,或独自处理朝政,或阅读兵书,史书。
时月风起初总疑心白间是在躲着她,为了求证,就时时吩咐厨房给他做些食或糕点,自个儿得空就送过去。
但白间每每见她,总以礼相待,既不太亲密也不至疏离。
时日一长,时月风自觉无趣,也便不再借送吃食的名义去打探他到底是不是躲着自己了。
一日,白间处理完奏折吩咐王文给太后送去过目,不多时王文回话太后并无异议,白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他在御书房摊坐了一会儿,想到今日除了早朝便没走动过,便起身往御花园去。
十月的京城,风一吹便夹着寒意扑面而来。
白间站在御花园的池塘边打了个寒颤,王文想着没带东西可以给他御寒,当即便劝道:“皇上,咱们快些回去吧,这样的天气容易得风寒。”
白间对于宫里这帮一贯大惊怪的人十分无语,只带着些不耐烦的回怼他:“哪里就这么矜贵了?风也吹不得?”
王文清楚他的性子,知道他不是真的不耐烦,便又劝道:“皇上龙体要紧,染了风寒有个头疼脑热的您不好受,朝政也无人打理了,多划不来啊。”
白间听后,不由得发出一脸苦笑,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想着做皇帝是真苦啊,连病也生不得,唯恐耽误了国事。想罢,又对王文道:“走几步身子便热了。”
王文听了,只得禁了声跟在他身后。
走了许久,白间才在一堵墙外停下脚步,顿时一地落针可闻,只从墙内传来琵琶演奏和咿咿呀呀的唱曲声。
白间从不知晓后宫有人会唱曲,一时心里觉得新鲜,只觉此刻入耳的吴侬软语,一字一句皆是风情,不由得精神大振,循着曲声慢慢走进园中。
唱曲的是着一身鹅黄色宫装的姑娘,背对着他。
一旁坐着弹奏琵琶的是他叫不上名字的云嫔。未及周围的宫人行礼,白间便将食指放在嘴边轻“嘘”了一声,暗示不要出声,他就这样安静站在一旁听着。
许是唱曲那姑娘察觉到周遭气氛不对,便停了下来,这时一院子的宫人才呼啦啦的跪下行礼,那二位姑娘慌了神,也赶紧作福。
白间眼里溢出一丝笑意,连忙挥手道:“免了。”待二人起身,他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又开口问黄衫女子:“爱妃方才唱的是什么曲子?”
黄杉女子这也是进宫后头一遭与白间对话,定了定心神回他:“回皇上,臣妾唱的是《苏幕遮》。”
“寡人未曾听过吴语,是以方才并未听明白,你与云嫔,可否再唱一遍?”黄衫女子听他有兴趣,心里不知有多高兴。遂拉着云嫔的手,露出甜得发腻的笑道:“若妹妹愿再为妾身演奏,妾身便能唱。”
“嗯?”
“臣妾愿意。”
待白间坐下后,王文俯身上前在白间耳边提示道:“皇上,唱曲的是两江总督陶茂的女慧妃陶棠。”白间听罢点了点头,便认真打量起黄衫女子。
生得是说不出的柔美清丽,两颊融融,眼含秋波,是标准的南方美人,只是一开口,一笑便有些不对味,总让人觉着心思不纯。
心下顿时对她失了兴趣,干脆闭了眼倚靠在太师椅上听曲。
“燎沉香,消溽暑。”
“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
“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一曲唱罢,吴侬软语声声入耳,听得白间心里是甜丝丝的。
“爱妃唱得好,寡人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