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国做质子之时,那些事情是难以忘怀的。
宫外,吴颐收到太常寺的消息,在中秋节自己将随教坊献舞的班子一同进宫,为皇帝大婚演奏。
这两年来吴予安舞艺和琴技进步很多,也长高不少,人还是从前那般淡然自若。
这一次,吴颐决定将吴予安一同带入宫中,不为别的,只是想让她有机会能看看自己仇人在过着怎样的日子,那原本也是属于吴予安的生活。
不到八月,楚国和亲的队伍就进了北京城,婚期赶上了中秋节。
坊间传闻皇帝下聘,黄金三万斤,纳采鴈璧,乘马束帛,一如旧典。
奉迎前一日,宫城内外已布置的一派喜气洋洋。
宫内,前、后两殿都用大红绸带搭起彩架,吉祥联语、吉祥图案、剪纸大红喜字处处可见。
从宫门到皇帝居住的长安宫的青白石御道上,都铺满了红地毯,御道两侧路灯400对,各式彩灯60对,布置得仿佛天上仙境一般。
成亲当日,十里红妆。
钦天监严密推算了吉时。
吉时一到,总管太监奏请时月风梳妆打扮,并请她拿上两个苹果。
宁王妃为时月风披上盖头,把白间御笔亲书的“龙”字和一柄玉如意放进喜轿中,恭送皇后上轿。
由十六人抬轿,侍卫们手提藏香在轿前开道,又有六十位红衣护卫把灯,文武大臣前引后护,轰轰烈烈的进入宫门。
待行完婚礼繁琐大礼,众人散去,教坊开始在后宫戏台上献舞,其实今日没几个人看歌舞表演。
吴予安在台后等得无聊,便随着人潮去了长安宫,那时人多,她见侍卫中的结发夫妻齐唱《交祝歌》,不敢上前,便躲在一边的廊下,见着皇帝引着皇后进了长安宫内。
不过她并未看清皇帝是何模样。
入夜,月上柳梢头,洞房之内花烛融融。
白间在揭盖头之前将伺候的宫人都遣散了,等他们出去了才松了一口气。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身旁是盖着盖头的时月风。
白间隔着盖头瞧了瞧时月风,看不清她的模样,只听见轻微的抽泣之声。
一时想要揭下盖头,心里又隐隐约约有些顾虑,便不声不响的换了身黑红色常服从后殿溜了出去,留下时月风一人在殿内。
白间避开了殿外护卫,低着头在廊下度步,心情平静却心乱如麻。
他也清楚自己今夜逃不掉,终归是面对现实的,但还是想趁着现在没被发现,偷得些许闲时。
秋风乍起,素月流天。
白间倚靠在围栏上望着八月十五这一轮圆月,不禁想起两年前偷出宫去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一轮明月,他心里念着那个笑容至真至纯的姑娘,带着笑意入梦。
也不知那个姑娘如今怎么样,是否还如初见时那般天真可爱,是否有好好照顾他的兔子,是否白间正想的入神,却觉得自己像被什么人盯着,生生回过神来。
他随着长长的廊道望去,拐角处站了一个一身红色宫装的姑娘,正定定盯着他。
他心下有些疑惑,却带了些笑意的对那姑娘招招手,道:“过来!”
吴予安望着他,只觉有些面熟,又有些痴,便立在原地。
半晌才踏着碎步去了白间身旁,白间蹲下,适应她的身高。
二人这样对视,白间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只觉这女孩生得是水灵剔透,如盈盈秋水。
却想不起亲戚中哪一家有这样一个女孩,遂问:“丫头,你是谁呀?”
“我是予安。”
白间细细回想,自己确实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名字。只道:“予安?你今日是随谁进的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