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坐起来的窸窣声,他头也不回,“赶紧出去洗漱好,我给你留了些吃的在桌上。”
南望打着哈欠站到书桌旁看了一眼,“给焰离回信呢?”见北顾点头,她便又道:“眼下这情形,你给我的信都被人截下了,想要到焰离那边怕是更难。”
“原先我和焰离传信都是用的信鸽,不知现在还管不管用。”
“反正让人跑腿定是不可能了。他们这些人,捞不到好便不会替你做什么。你今日给他们钱财让他们送信,明日叶萧懿给更多,东西就到他手上了。”南望道,“这也罢了,就怕用了信鸽,叶萧懿也还是认得它们。”
“那照你说的,这信我是不必再写了?”北顾停了笔,抬头看向南望。
“写啊,怎么不写。”南望伸了个懒腰往外走,“我还有只新驯的鹰呢,连我哥哥都没见过,这回正好试试它。”
“你的花样倒是多。”北顾笑。
南望去河边洗漱时顺便召来了她的那只鹰。这鹰是南望在绝雁城外救下的,本已经放生了,没想到在她离开绝雁城向北边赶路时它就开始跟着她,飞了上千里路,实在累的时候便站在她肩上歇息,很有灵性。
回帐子时鹰也是站在南望肩上,帐帘被她从外面掀开,北顾抬起头看,突然照进来的光让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眼前的南望穿的虽然还是常服,但她身上的那股肃杀之气却掩藏不住。现在肩上多了只鹰,看上去就更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
而这冷酷无情在见到北顾时便消失无踪。南望笑道:“刚吹了好久的口哨都不见它来,我当是出了什么事,结果它竟是在林子里逮兔子。”
“兔子呢?”北顾问。
“它吃完了才肯跟我回来,也不知道给我留一口。”南望轻轻弹了弹鹰的脑门儿,“千秋,看见了吗,那是北顾,我们东源的大国师。”
千秋看了北顾一眼,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千秋倒是个好名字,看着也聪明。”
“与我有缘的自然聪明。”南望道。说着又转头看向千秋,“等他写完这封信,你要把信送回凌苍城的,知不知道?”千秋闻言跳下南望的肩,自己找了个角落蹲着了。
南望坐到书桌旁,也不管北顾在边上写字,就把那些吃食端到面前吃了起来。
北顾瞥了她一眼,只是笑。南望把东西吃完后,看见桌上还摆着蜜橘,便伸手拿了一个剥开。橘皮的汁水似雾气散开,清香四溢。
南望掰下一瓣果肉,递到北顾面前,“吃不吃?”
北顾张了嘴,南望便自然地将果肉塞进去,还不忘补一句:“像在喂军营里的犬。”
北顾被这句话呛得直咳嗽,道:“你在旁边坐了许久就光会吃和取笑,倒是帮我磨个墨。”
“你们就知道使唤我磨墨。”南望把砚台拖过来,一手拿着橘子啃着,另一手磨墨,很不走心,但磨墨的手法却是熟练。
“之前在家的时候就是,哥哥写字的时候我若去找他说话,他还不让我在旁边干坐着,非要帮他磨墨,说这样省事。”
“你哥哥写字的时候还能让你在旁边呆着?他不怕吵?”北顾有些想不通。
南望差点甩手将墨块扔北顾脸上,“我哪里吵?”
见北顾忍着笑,她便把墨往砚台里一搁,假意道:“也罢,既然你觉着我吵,那我出去便是了。”说罢起身要走。
北顾赶紧把她拽回椅子上,“这就同我置气?我可没说你吵得我分心。”
“那是怎么?”
“你往我旁边一坐我便分心了,哪还用得到你吵。”北顾道。
听了这话,南望便憋不住笑了。北顾捏着她的脸转向自己,手却又被她打开,“别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