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深呼了口气,“相爷这般积极,交给旁人朕倒也是不放心的,相爷为官多年,足智多谋,你去才最好不过了。”
相爷却道:“陛下,老臣已是一把老骨头了,哪里做得来这种事儿,您还是派个年轻有为的官员去罢,谢大人不就是个好人选?”
楚皇心里咯噔一下。
她身边有能力的人就只有一个谢子辉,若是他被派出去了,那她岂不是孤立无援?
况且这时候派去和谈的使臣,本就是凶多吉少,她怎么能放心叫他去?
楚皇再是不愿也没有用的。
当初她登基,本就是太后一力推上去的,彼时先帝留下三个托孤大臣,这相爷就是其中话语权最大的一个。
他们三个托孤大臣的印章一齐加起来,甚至可以驳下她的圣旨!
因此,谢子辉竟是不得不去了。—
“此去必是危险重重,我会叫南元护送你去的。”
谢子辉摇头道:“你在宫中,本就是如履薄冰,南元还是跟着你的好。”
“可……”楚皇皱了眉。
谢子辉叹道:“国难当头,本就需要有这么个人出面的,我不去,还能有谁去呢?若是真叫那些老臣去了,怕是将楚国半壁江山拱手相让的都有。”
明源抿唇,想起她那天真的妄想。
她是想做一代明君的,她是想挽救这败絮其中的楚国的。
这些年,她励精图治,多次下令改革,可却都被相爷等臣子驳了回来。
他们怎么可能会肯呢?
她想废除世卿世禄制,改科举。
她想减免赋税,削减俸禄。
她想整治军风,练新兵。
可这一条条,无一不是触犯了老臣的利益。
他们世世代代碌碌无为都可做官,也是想叫子子孙孙接着享福的,这要是开了科举,叫那些个寒门子弟欺到他们头上来,那可不好。
减免赋税,他们的俸禄打哪儿来?而削减俸禄更不要想的了,他们可就靠着这些俸禄去吃喝玩乐的。
至于军风,能有什么好整治的?养兵千日,就花了多少钱?他们在军队中白吃白喝地,聚众玩闹,还想多拿军饷?
士兵也是不愿的,他们懒散惯了,皇帝突然要练兵?可饶了他们罢。
这十来年,她多次努力,可实际上没起到多大的成效,这叫她如何不难受呢?
谢子辉安慰道:“都会好的,只要我们熬过了这些日子,早晚能好的。”
现在他也只能这么安慰她了。
“对了,四皇子今日可方便,臣想看一看他。”
明源道:“我会叫他过来的,只是……”
谢子辉道:“放心罢,我会躲在屏风后面的。”
明源抿唇,随后似是下了一个决定:“不,这一次还是叫他见你一面罢,辰哥儿大了,也该……”
明源打断她:“陛下,正是因为辰哥儿大了,我们才要小心谨慎。”
见明源面露纠结,他笑道:“别担心,又不是回不来了。”
明源沉吟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
“儿臣给父皇请安。”
明源看着底下这个儿子,心里十分复杂,为了护着他,她甚至没敢多显出宠爱,平时对他是十分平淡,只能偶尔叫他过来问一问话。
“辰哥儿近来可有认真读?”
明辰低着头,很是认真地道:“回父皇,儿臣这几日正在读三字经,已是背到一半了。”
明源点头,说道:“既是如此,你背一遍给朕听听,能背到哪儿都行。”
明辰乖巧地应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