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非独立在山石之后,暖热的阳光照在身上却只觉得通体冰凉。
从小他就知道母妃在诞下他之后因被人暗害承了他人之欢,被父尊撞了见,母妃受了刺激堕入魔道,再无颜苟活,于万芳池畔自刎,魂魄堕入池中去,自此彻底失了神智,凡踏入无芳池边的人都会被她摄入池底,抽干神力。
七万多年了,他从未怀疑过这些事情的真实性,更一度认为是自己间接害了娘亲,所以七万年来从不敢见她。
多少次他来到这里却没有勇气踏上池边土地,只敢如现在这般站在这里远远的瞧着。
直到昨日他在海域看到那幅和自己相像的肖像,他平静多年的心突然起了涟漪。
他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才鼓足勇气来到了这里。
本来他只想来此撞撞运气的,没想到却被太微殿的人截了去。
寝宫里,他随口诹了个梦出来想试试父尊的反应。
父尊反应的很快,脸上除了一闪而过的惊诧在没有其他。那仅有的一点惊诧也解释的恰到好处,可惜终究还是出了纰漏。从寝殿离开后,他直接来到无芳池躲了起来。
他猜他会来。
果然,他前脚才刚到,他便来了。
然后便看到了之前那一幕。
玄锁捆着的女魂,如魔鬼一般的父尊,他们口中的陌离,和他……
除此之外,他也清楚的看到了女人面颊上那道殷红面钿。
她便是海域之底他看到的那幅画中人。
她是浅月的娘亲!
那么,他是谁?
他和她、和浅月、和陌离、和天帝到底是什么关系??
……
凤翔。
自从那日,花容下令将紫阳殿一众仙侍沉塘喂鱼之后,便再没踏出过花浮宫的大门。
花容把自己关在花浮宫关了整整三日,直到第三日夜,才遣人把漓凤召进了宫里。
天微亮时,漓凤才从花浮宫离开,精神抖擞的回了弱水前线。
没人知道那一夜花容和漓凤说了什么,只知道漓凤从花浮宫回去后,连夜对弱水边的驻军进行了调度,只留下了一万军队,其他人全部撤回。
留下的一万人被分成了十个大队,每个大队又细分了十个小队,而后按照漓凤的指示归了队。
鸿蒙一三二八万天年,天元初春。
朝阳初升,霞光万千。
天地之边,弱水河畔,黑压压的乌云密布聚团,掩日遮天。
约定的三日之期到了。
两族军将陈兵两岸,萧萧对峙。
空气中漂着腥风猎猎,那是血的味道。
百年敌对,万日厮杀,沉寂了千百万年的弱水河被血洗了一波又一波。
滚滚河水奔流不息,清澈河壁任河水不住冲刷,却仍隐隐泛着红,那是血的颜色。
冷亦非一身银甲披身,立于云端之上,面色沉沉俯瞰着下方一众兵将。
“结阵!”
冷亦非一声令下,龙族将士迅速动作,结成破军之阵,银甲金盔在前,蓄势待发。
相比龙族箭在弦上的气势,凤族军将似来观战的一般,军阵之中连一个帅将都没,将士们成盾形防护状态。
一攻一守,一出一收,凤族在气势上便输了。
“咚!咚咚!”
天鼓轰隆,龙族擂响了战鼓,冷亦非负手而立,却未作声。
天鼓一擂,将士们做好出击准备,冷亦非却无言。
天鼓再擂,将士们刀出半鞘,冷亦非却仍不作声。
“将军~”魇君急了,拉了冷亦非衣袖一把,冷亦非无动于衷。
天鼓三擂,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