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镜悬空,格外安谧。
凝萱独自站在门外,望着月空,独自沉思。
就这样,要嫁为人妻了吗?没想到一直自由自在的我,竟然没有自由去选择自己的姻缘……或许,这就是代价吧。
凝萱蹙眉深深叹气,不知这钊王王府会是什么样的地方,荣华富贵不会少,可人情冷暖呢?
此时,手里提着两个酒囊的祝懿之正往望月轩这边走来,边走边说:“凝萱……凝萱……”
声音越来越近,凝萱朝声音来处看去——祝懿之正举着酒囊往嘴里灌着酒,身形摇晃着,凝萱分明看见,有眼泪正从他眼角缓缓落下。
“猪头!”凝萱心中一疼,大叫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许哭腔。
祝懿之看到向自己走过来的凝萱,定在原处。
【十二岁。
“老板,这花灯怎么卖?”凝萱拿起河边花灯摊的最后一个花灯问道。
“姑娘啊,祝小公子预约了一个花灯,这是为他留的,不卖,不好意思啊。”卖花灯的老板满脸赔笑道。
“什么?祝小公子,就是那个大司空祝崇府上的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最看不起这种人了!哼,今天我偏要买下这个!”凝萱满脸不服气。
“说谁呢你!你是谁啊?凭什么看不起我!”这时,凝萱手上的花灯被一个锦衣华服手执折扇的少年一把抢去,外加一个白眼。
“你!”凝萱气愤地指着他,赌气绯色樱唇。
“小姑娘,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这灯是我先买的,自然应该给我啊。”
“因为你提前预定,多少想在节日放花灯的人不能如愿。你们这些贵族少爷,从来不懂得为平民百姓着想!”凝萱毫不退让。
“我……你!我也是琼国子民好不好。”
“哼!怪就怪你生在富贵之家。”
“富贵之家怎么了?那就是个豪华的牢狱而已,我想飞还想不出来呢。”
“切,谁理你,姑娘我今儿不放了,爱放你自己放吧!”凝萱猛地转身,拉着莺歌就往河边跑去。
“少爷,这花灯咱们还放不放了?”祝懿之身旁的僮仆阿森怯怯地问道。
“放!跟着她!”祝懿之一把打开折扇。
河边,各色花灯交相辉映,映着天上点点繁星,一片和谐喜庆。
“莺歌快看!好漂亮啊!”凝萱拍着手,方才的不悦一消而散。
“姑娘,我家少爷要我把花灯送给你。”阿森来到凝萱身边,举着花灯对她说。
“他?少猫哭耗子了,我才不要,你们自己去放吧。”
“啊?这……我回去不好交差啊。”阿森满脸尴尬。
“你不是想放花灯吗,一个人放没意思,我们一起放吧。”祝懿之从他身后缓缓走过来,显然是认输的姿态。继而自水中托起一盏方才所放的莲花状水灯,微笑着递给慕凝萱。
凝萱看他的样子,大方伸出手,道:“来吧。”
月下水光潋滟,画舫传来飘渺清歌,二人并肩坐在河堤木道上,偶有清风拂面,甚是惬意。
十三岁那年。
“小姐,你这绣的是什么啊?”莺歌看到凝萱的案几前摆着各种布料和针线,便好奇问道。
“你看它像什么啊?”凝萱笑着将手中的东西举到莺歌眼前。
“这这这……怎么那么像小猪啊?”
“哈哈,这就是猪头,这是我给祝懿之绣的荷包,过几日就是他的生辰了。”
“小姐啊,你还真是上心……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哈,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凝萱笑道,继续低头缝起来。
祝懿之生辰酒宴。大司空祝崇府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