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你怎么在这里?”秋枫蹙了蹙眉,夜色很黑,也没人察觉。
薛琴理了理身上的裙摆,摇曳着踱步过来行了个礼,才道:“郎主,我是来着看看大少爷怎么样了。”
“哦?看静玥?”秋枫挑了挑眉。
薛琴的唇角抽了抽,换了个委屈的神情,继续说道:“哎呀郎主,我也是想你了嘛!也确实是来看看大郎君的身体怎么样了,听说他醒了?”
秋枫细不可闻的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不合你心意了?”
薛琴瞪大了双眸,惊呼:“郎主,您这话可从何说起啊?我…我自从嫁进秋府,哪天不是战战兢兢地?我原来在薛府何时受过这等委屈……”说着便捏着手绢啜泣起来。
秋枫的头都疼了,这个薛琴平日里在自己面前装柔弱,在妻子凤娴面前仗着自己是武相薛功成的庶女,可从来都是耀武扬威的模样。她还以为自己毫不知情呢,自己不过是不好得罪薛功成才不跟她一般见识,才让凤娴一忍再忍的。“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这几天折腾静玥的事情累得我头昏眼花,我得去休息了。”
薛琴一听休息,连忙擦了擦眼泪,期待的说道:“郎主,知道您近日里辛苦了,我特地熬了安神汤,您去我那里尝尝可好?”
秋枫抿了抿唇,思索了片刻,才道:“不了,你们主母这几日也伤神了,我得去她那里看看,安神汤以后再喝吧,你回西苑吧。”说罢便直接离去。
薛琴的丹凤眼眯了眯,冷哼一声,“人老珠黄的,还勾着郎主不放!不就是有个半死不活的儿子么,有什么了不起!今儿是醒了,谁知道明儿是不是就死了!偏我不是父亲的嫡女,若我是嫡女,先让郎主休了她这不下蛋的老母鸡,看你还怎么张狂!”说完用帕子猛抽了几下长廊边种的月季花,看到那本来娇柔的花瓣全都凌乱的散落在地,才解了几分闷气,甩着帕子带着佩儿离开了。
回到西苑,薛琴越想越生气,佩儿端来茶水轻声安慰道:“女郎别生气了,跟她们生气,平白气坏了身子!”
“哼!”薛琴接过茶碗,使劲儿搁在桌上。“你懂什么!这弱柳没了,我的净冬就是堂堂长子了!可他明明连王太医都摇头说时日不多的了,怎么就好死不死的又活了!那李凤娴这下又有的猖狂了,看得我牙都痒痒!”他们不敢直呼其名,只得将病重的秋静玥比作弱柳。
“女郎,您也别担心。说不准…”佩儿说着,贴近了薛琴的耳边,继续道:“是回光返照呢!”
薛琴一听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佯怒一般瞪了佩儿一眼,道:“就你这蹄子会说话!”她的笑容没过一会就消失了,愤恨的表情又爬了上来。“本想着我为庶女,已经受尽屈辱。我的孩儿却跟我一样为庶子庶女,这让我如何忍得?这名字里虽说都是静字,可我儿的净和那弱柳的静终究不同,我的净冬和净凉,哪个不是出众的?却因着庶子的身份,起名都不能随了青字旁!那个李凤娴何德何能,就生了那么一个弱柳,却硬生生占了那我眼珠子掉了都抢不到的青字旁!”
佩儿看着气的发抖的薛氏,连忙上前揉肩抚背,好一番安慰,才说道:“是啊,别说两个郎君人中之龙,我们大女郎也是冰清玉洁,玉雪可爱的!明明是长女,却不得不顶着一个庶字,真是让人生气!”
薛氏的声音低沉幽怨,“先不说净冬,净凉并不与我一心,这是最不好办的。别院那边要是有什么方法…”
“女郎。”佩儿比了一个嘘字,抱怨抱怨尚可,可若是伤人性命,还是要提防隔墙有耳的。就算是武相府中出来的,这里也是堂堂文相的府邸,虽然文相手中并无兵权,可官职却是与武相不相上下的。
薛氏看了佩儿一眼,乖乖闭上了嘴。她也知道其中利害,可嘴上不说,心里却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