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干王府正在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我躲在附近的一株大树上,观察宴席上的动静。
西伯侯姬昌温和儒雅,有贤者之风,长子伯邑考面如冠玉,俊逸出尘,两人跪坐在一处,如同芝兰玉树,相互辉映。相较之下,冀州侯苏护显得英伟勇武,举杯时,隐约可见手掌粗粝,虎口上有长期操练兵器留下的老茧。
伯邑考和苏护说些路途上的见闻,欢声笑语,十分融洽。
苏护问道,“蒙大王恩典,护居冀州侯位,风调雨顺,民生安乐。文太师出征,故而此番来朝,呈上良驹千匹,粮食十万石,不知是否有幸面见大王,跪拜天恩?”
比干抚了抚髭须,“依例,依旧是四方诸侯进殿。”
苏护听了,黝黑的脸上带了一丝不悦。
姬昌笑道,“苏贤弟镇守冀州,功不可没。明日进殿,比干王叔和姬昌必定在大王面前多多提及,到时大王破例宣见,也未可知。”
苏护闻言,方有喜色,“如此多谢王叔和姬侯提携!”
比干放下青铜杯,“此事明日再议不迟。眼下倒有一桩事压在心头,要向苏贤弟讨个口信。”
苏护忙正色道,“王叔尽管吩咐便是。”
比干微笑道,“咱们三人相识多年,契如金兰,昨日见了令爱妲己,端慧娴淑,甚是喜爱。想做个媒人,为姬侯的长子伯邑考提亲。伯邑考温和谦恭,擅长音律,形容俊美,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不知苏贤弟意下如何?”
“这”苏护垂了头,没有答言。
比干觑见他的神色,颇为不悦,“怎么?苏侯觉得伯邑考配不上令爱吗?”
苏护默然片刻,答道:“小女妲己是她母亲的掌上明珠,今年止有一十六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岁。一心向往都中繁华,几番央求,护便带她来此,是开阔眼界之意。若要婚配,须得问问她母亲的意思。”
见比干又要发作,姬昌忙道,“本该如此,是姬昌考虑不周。待回到西岐,必重整礼物文书,携伯邑考去冀州拜见,到那时再定不迟。”话毕,自饮一杯,又命伯邑考道,“我儿,奏乐为宴席祝兴,今日聚首,须得尽兴而归!”
伯邑考起身走到编钟前,修长的手握着青铜槌,以优雅的姿势击打钟身,随着手势起落,清澈若玉碎的清音沥沥流淌,宛若冬雪消融、泉水叮咚,又若凤凰齐鸣,飘渺空灵。
一时宴席结束,伯邑考拜别比干和苏护,扶着微醺的父亲回房。我悄悄的跟随,栖身于檐前碧绿的梧桐树上。
“我儿,妲己虽好,只是今日这情形来看,苏护有意要将她献给大王。北侯对冀州垂涎已久,苏护之位岌岌可危,若能以女为妃,便可光耀门楣,扳回一筹。如今大王正值壮年,膝下只有两位王子。若妲己日后生下王子公主,苏家侯位便可世袭罔替,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下聘之事,切勿再提。”言罢,姬昌昏昏睡去。
伯邑考并没有着急睡觉,而是吹熄灯烛,掩上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出院子。穿过小花园,来到一处院落的墙根底下,学了数声猫叫。过了没多久,门咯吱一声响,一抹窈窕的身影闪了出来,手中提着绣鞋,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似笼了一重浅淡的轻纱。及至回转身,鬓堆乌云,杏脸桃腮,眉笼春山,眼颦秋水,色若姣花,身若细柳。即使记忆中有无数的美貌女子,中外名流,若论姣美,无一人能与眼前雪肤花貌的女子相媲美。苏妲已。
四下无人,月斜夜深,两人牵着手来到一处树林掩映的草丛中,迫不及待的拥抱在一起。
听说父亲没有同意两人的婚事,苏妲己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伯邑考无奈的道,“苏侯之意,大约想将你献给大王。”
“可我不想嫁给大王,他已经有一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