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竟然不知道”
“青年君子吗?”张鼎放开唐迁,眼前浮现起上善书院门前的白衣书生。
“老张,快走了,不然可是没位置了。”这次倒是唐迁一把抓住张鼎往外跑去。
“你慢一点啊。”尚未及冠的少年纵然江湖走久了,也还有好奇的心。
豫鲁道是文坛,每一郡县都是书生之乡。威海郡自然不能免俗,此时上善书院所在的城东郊外成了“百川归海”的一点,大街巷川流不息,有博冠宽带的儒士,有短褐穿结的农夫,当然更多的是面黄肌瘦却拿着一卷儒家典籍的穷酸书生,眼中流露这光芒。对此盛举可是忙坏了东门守卫,看着一涌而出的人潮个个头大。张鼎和唐迁在人群的熙攘中挤出东门向着上善书院走去。
这次开讲就在上善书院山门前东侧的听潮崖。
孔家圣人曾经和弟子说过,儒家的学问道理是从百姓中来的,儒家不能学那佛,道,要亲民。所以普天下的大书院虽有处于城郊山野的,但终究不是太远。上善书院临海不假,可离城也是不远。
威海郡外有山,其名曰:断海。因其分海城而得名。上善书院便坐落于断海山上。山门正前是大周天子御赐的牌坊——上善若水。张鼎停住脚步抬头看向这座御赐牌坊——大周书院众多,尤以二十四座为尊,而这二十四座中得过御赐牌坊的也不过半数。而上善书院的这座上善若水牌坊乃是大周高祖皇帝东巡至此御赐,提笔落字的是前朝行书大家柳契崖,开刀斧凿的是雕刻名匠齐八对。而这牌坊也确实气派,字若飘鸿,斧凿端正。一个表现上善若水的无形洒脱,一个更是儒家书院的治学端正。早间张鼎只为观海所经过的不过是书院靠海的侧门,而非正门,此时见了这座牌坊不由赞叹。
过牌坊不入,再往东走数里便是此次开坛讲学所在的听潮崖。听潮崖乃断海山向东探出的一角,北接山脉,南面是一片开阔的斜坡,坡顶却猛的高出一截断崖还真的是一处天地造设的一处讲坛。而东边就是渤海,浪涛拍打,涛声入耳。听潮一名由此而来,不过上善书院平日公开开坛讲学也大多设在此处,所以别名:讲学坛。
说来也巧,这听潮崖也正是张鼎早间观海悟道的那处,张鼎不由感叹巧合。
“当!”一声清脆的钟鸣自讲学坛在人群中传播开来,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上善书院的贤人立在崖边敲响了早放置在崖边的金钟,钟波荡起,海面上波浪荡漾开来。
金钟谐音警钟,历来儒家书院开坛讲经都以金钟之声开场。
金钟一响,满场寂静。
金钟过后,一队博冠宽带的儒家君子缓步上台列坐。领队的君子慢慢起身,从袖筒中取出一个玉槌敲响与金钟相对的玉磬。
君子佩玉,玉怀高洁。儒家讲经玉声为先。
玉磬声中一个年轻的书生,看样貌不过刚刚及冠,却是一身地地道道的儒家君子装扮——高冠宽带,悬玉佩。上台后端坐在了主讲之位,其身后胡子花白的上善书院老山主端坐,满是笑容。
张鼎看着坐在主讲台上的年轻书生嘴角微微上扬,果然是你。
年轻的读书人端坐台上,开口讲经。口中的儒家经典,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这位年轻君子的口中吐出,引动着讲学坛崖壁上一道道金色经文浮现,尽皆是数百年来上善书院积累的儒家学问烙印在这座久经浪涛的讲学坛上的具现。而可以引动的人却着实不多。
海浪拍崖,拍打在金光浮现的讲学坛上。年轻的君子,浮现的金色经文,和拍在崖边溅起的朵朵浪花……可谓天地无物。
“真的是个读书人啊。”张鼎看了一眼天人合一的年轻君子扭身走出人群。
“一会还有上善书院老山主亲自讲学呢。”身后唐迁喊道。
“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