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撕裂的吼声回荡在楼道中,回响在夜空里。
那个曾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名字,因为一天天朝夕相处的时光,因为一个个拨动心弦的笑容,因为一次次无法言喻的悸动,变得十分特殊。
以前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标点,分秒之间,就会得到成小南的回应。
可是现在,方以北无数次呼喊着那个名字。却久久没有回答,连一个笑容,一道眼神也没有。
好像是已经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的,笑得很好看,会很害羞的说一些很奇怪的话,会去倾听自己莫名其妙的心事。
一点点,毫无痕迹地,住进自己心里。埋下了很久的种子,早已在上一个春天生根发芽,到了夏天,枝繁叶茂的季节,就怎么也割舍不去了。
成小南,你听到了吗,我在叫你呢。
笑一笑啊,流了那么多血,你一定很疼吧。
所以才连那么爱笑的一个人也笑不出来了。
方以北堆满的眼泪溢出眼眶,顺着脸颊往下,滴落在成小南的皮肤上,淡淡的温热感。他用很厚的一团卫生纸,痛苦地咬紧下唇,按住她不断往外渗出血迹的后脑勺伤口,却没多久就被浸湿了。触目惊心的红。
抬起手背抹掉眼角的泪珠,他一把抱起地上的成小南,迅速起身,迈开发颤的脚步跑下楼梯。
“帮我打下一二零,谢谢你们……”
噼里啪啦,疯狂的脚步声,从六楼绕下一楼,只用了几分钟。
见神情痛苦的方以北出现在楼梯口,缓过了神的田秋和齐立生迎上前来,看到他怀里半边脸沾满血迹的成小南,更加惊骇难安。容不得多言,齐立生扒开人群,接过二楼挤在楼道口的女同学递来的伞,迅速撑开盖在成小南头顶,和田秋一起护着方以北跑向校门。
雨越来越大,迟迟不肯停下。
夜越来越深,迟迟不肯过去。
乔余就那样躺在大雨里,没有人敢靠近。雨水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她身体上,雨水在皮肤上打下一个个细小的凹点,汇成细流,带走一些血迹,带走她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痕迹。
雨只是走了一遭,来过一场。
乔余也算是来过一场了,而且,如同她所期待的那样,离开时,淋了雨,尽情地淋了一场大雨。
然后失去生命。
跑出校门时,附近那所医院的救护车正好从街道另一边赶来,急促的鸣笛声,拨开大雨,飞快穿行在一排排建筑物中间。
把成小南放上救护车的那一刻,方以北一下子瘫倒在她身边,手脚无力,胸口上下起伏着,扭过头去望向一旁那个面无血色的女孩,眼眶发红。
第二天。雨终于停了,天终于亮了。
这一场滂沱大雨,整整下了一夜,雷电交加,淋漓尽致,不留一丝情面。
淋湿了整座城市,也改变了好多东西。
生命极其强盛,却也极其脆弱,我们永远不知道悲剧会发生在哪一秒,更不知道有些问题,到底能不能等到那个答案。
救护车把成小南送到医院,担架车一推进手术室,再推出来,就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还好送来得及时,血止住了,没有生命危险……”
屏住呼吸的方以北松了一口气,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但是,病人是中度脑震荡,大脑神经组织损伤之后,头脑瘀血阻滞经络不通,形成了血块,导致她一直昏迷不醒,而且还可能会引起一些并发症,做好思想准备吧……”
心又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呼吸困难,眼前刷地一下变暗,瞳孔收缩。
后面赶来的姚文文和常卫东几人听了,更是震惊不已,悲痛之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