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野味的生活,平平淡淡。没有一点七巧。有时候扛起一只山鸡就往山里走去,大哭啊。已经无家了,像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流落再流落。走啊,已经无路可归。亡命人在山沟里,连番薯都没有。穷根子。只是没有沦落成乞丐,陈李两人,是多情的乞丐,在我从兵团里逃出来的时候,响应了我,接我在村里做个老师,而且还有点闲粮,分给小孩,小孩欢呼雀跃。他们说:“老霖老师,你真是个好人。”他们通常叫我“霖老师”,我叫蔡展霖,是一个副团长,在那年连党籍都没有,都是一把枪打出来的,兵杆子出来的天下,那年我们打流寇,没想自己变成了流寇。做流寇的日子,我们专杀野鸡,专杀野狗,只是除了猫不杀,猫帮我们守粮仓,守耗子。我的枪从不打耗子,耗子是送早餐的人,每当凌晨四五点钟,耗子就吱吱作响,把人吵醒。它呼喊:“吱吱吱……”我起来,用鞋子拍过去,把它打成了吐血,嗷嗷作响。然后放上热水,洗了把脸,浇在耗子身上,耗子慢慢走了。我在门口等它爬出去,等他爬得远了,立马跳起来,一溜烟跑没影了。很狡猾。
陈贵子掉进了冰窟窿里,也可能不在了,他难的地方是不得优雅。一生只爱一个人,爱情乞丐就是他。可他是一个小乞丐,默默无闻,也没人追思,在当年他还健身强骨。是强壮的人,当渔民为生,非常简单,石头都比他弱,有一斗车的梦想。
而是李不会的,李清纯他是一个会算数的人,以前是卖米为生,到潦落,却会算计,不会计较。他的家里有一只大老鼠,吃叶子为生,常吃冰爪子,冰爪子就是冰层里的散冰,还有点甜,非常清爽。李清纯以前常送来,我放在锅上,用热水烤温,浇上点蜂蜜,再放上野味,马上喷香,很好吃。特别香。陈贵子老是打那只老鼠的主意,有时候在家里放上一点米,勾引那只大老鼠来。想吃一顿香餐。小丽是一个喜爱吃苍蝇的人,把苍蝇的翅膀折下泡在水壶里,闻着里面的气息,据她说蟑螂除了头,还能治恶疾,特别是长癣,特恐怖。
“哎!睡着了。”
陈贵子从一个潮湿的山洞醒来:“哇,怎么全身都很疼。”有水灌进他的耳朵,他敲了一下,耳朵嗡嗡作响。两眼一摸黑,等他镇定下来,终于看到了一些东西,是一个瓶子,瓶子空的,瓶口有一个小洞,他拿起,灌进一些水。喝了起来,有一丝丝酸味,甘甘甜甜的,结尾有腐臭的气味。像乐果的味道。乐果是一种军队里除菜虫的药水,已流落到每个庄园里,果药和菜虫药,能丰收。我习惯了军队里的生活,艰难但开心。
陈贵子“哈”的一声,喝了一口水。他终于醒了一点,脑子有点断片,想起什么时候来的,他想起何时是从冰里掉进来的,他摸了摸身边,原来金鱼不在。那么金鱼去了哪里?
李清纯抱着金鱼走了,他跑到小丽家,小丽正在把沙子灌进有萤火虫的瓶子里,瓶子呼呼作响,非常难听,有声音吵起,李清纯从远方跑来,他双手结冰,“太难了。”他呼喊。有两个人拦住了他,被一脚踢开。李清纯把金鱼放在小丽面前,小丽张牙舞爪,他说:“小丽啊,陈…陈贵子死……了。”小丽正眼看了他一下,问道:“怎么回事?那你是怎么来?”李清纯突然就笑了:“死的又不是我!”小丽把沙子存起来,撩了一下头发,有一种凄美,荒荒凉凉的。跑啊,跑啊。她跑到冰面里去。那里冒着热气,她说:“怎么死了一个人!”李清纯在后面喊着:“鱼,你的金鱼!”李清纯大口喘着粗气,上不相连。下气不接上气。李清纯扶着小丽的手臂,吞了一下口水说:“丽,这是陈贵子给你的金鱼!”
李清纯把金鱼放在小水瓢里,指着湖面,他说:“就这里,陈贵子掉下去。”他吞了一口口水。李清纯扇了自己一下,又跳了跳,发现没有作梦。这事情太严重了。小丽拍了拍李清纯的手,用瓢子把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