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言肆并未着急地去探查,而是多等了一会儿,待确定了没事之后,才从角落里走出来。他很轻松地跳上拉货的马车,最先打开了那几个长木箱,不出所料,那些表演的傀儡都在里面安静的躺着。柔情坚毅的母亲、深情款款的少女、桀骜不驯的少年、满目沧桑的老者,还有痞里痞气的流氓……各样的神态、各样的服饰,无一不向人透露出‘真实’二字。
他们的做工、手艺在市面上是完全找不到的,很明显,这些东西都是普烨自己制作的。如此精致的工艺,让言肆禁不住在心头赞扬普烨的大师手艺。但即便再怎么崇拜,他也没有停止对普烨的怀疑。
在傀儡身上并未找到任何凶器和痕迹,于是他又将视线挪到了剩余的几个杂物袋里。这些袋子都是皮质的,材质良好,虽有细微的磨损,但丝毫不影响奢华与高调的美感。他打开那些袋子,发现了很多的丝线,有柔软的丝绸,也有粗糙的麻线,但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一根与之前所见的维落蚕丝一样的丝线。
“难道我真的错了?”言肆不禁怀疑起来,但他思前想后,却还是坚持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只是他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所以打算暂时撤退,静候搭档的消息。不过,当他收拾好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从不远处趋步而来。言肆急忙趴下,躲在车厢里。
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他看到善猪慢慢走过来,手中拿着一份用纸包住的饭菜,闻起来像是烤鸡肉的味道,言肆一夜没有吃东西,闻到之后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但好在声音没有太大,善猪只是顺路拍了拍马车厢就走进了演出棚。
言肆松了口气,正要起身,一抬头却看到车厢上贴着一张撕了一半的纸,上面用羊皮纸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大裕帝国的文字——“言肆探长光临寒舍,令此地蓬荜生辉,普某静候多时,请进。”
“普烨?他怎么会知道我会在这里?”言肆拽掉羊皮纸,拿起来思索了好一会儿,除了歪歪扭扭的文字和不小心滴上的墨水,显示出傀儡师并不经常写字之外,他并未从上面得到更多的信息,“看来只能进去了。”
既然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言肆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他穿过观众席和表演舞台,经过一段漆黑的过道(想来为了省钱,油灯早就被拿走了),他才来到后台。这里的空气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好闻熏香的气味,初一闻到,就让言肆全身放松,感觉昏昏欲睡。但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他在帝国剑阁学习时,老师傅房间里点燃的助眠熏香差不多,只是功效差异大了点。
不能睡。抱着这样的想法,言肆狠狠地甩了甩脑袋,他抬头望去,前方似乎有个模糊的肥胖身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缓缓走过去,熏香的气味越来越浓,于是他就用自己的厚披风捂住口鼻。
“善猪?”言肆看清那个身影之后,禁不住惊呼,浑身紧绷的警惕起来。善猪的手中依然拿着那个香味扑鼻的烤鸡肉,而且是肉最嫩的烤乳鸡,但他低着头,对吃的一口没动,他还打着沉重的呼噜,俨然一副熟睡的模样。
“他只是睡了而已,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老板,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该让他参与。”普烨突然走出来,依然戴着那个狼头面具,他的手里举着一段正在燃烧的催眠熏香,随后折断头部,扔到地上踩灭,“我们不需要睡觉,与之相反,我更希望咱们都清醒。放轻松,探长,我可不想起冲突。”
言肆放下厚披风,但左手却有意滑到剑柄处,“这么说来,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普烨没有在意探长的紧张态度,只是指了指附近的凳子,“请坐。”他们两个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坐在一张小巧的木桌的对面,上面摆了一壶茶,茶香四溢,对于在帝国待了十几年且经常品茶的人来说,言肆觉得那是凤凰单丛茶,按照价格来说,虽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