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绅程法宪的庭院座落在村北,那是标准的江南大宅院。前庭;走廊天井、中庭;后庭是主房,二层楼房,甚是气派。
程水根上前,按响了庭院大门上的大圆环。
一会,脚步声渐近。
“吱…”的一声大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位40多岁的老妈子佣人。
“请问,你们是…”
“我是保长家的亲侄,有事找我三爹。”
程水根朗朗报名。
“哦,是侄少爷呐!快请进来,家里太太和二位少奶奶在,老爷一早去乡公所啦,等会就回来。……”
老妈子佣人双手交叠在前,低头行礼,笑容可掬。
程水根是第一次到三伯父的宅院来。
他在前面昂首挺胸的走,幼娟搀扶着娘在后面慢慢跟着。
“太太,老爷家的亲侄少爷来啦!”
佣人老妈子走在前面,抢先几步进里屋报信去啦。
“老爷家的亲侄少爷?是哪家的?真是的,没弄清楚就瞎嚷嚷什么呢?”
话音未落,从里屋碎步,走出一位雍容华贵的脚贵妇人,50岁上下,面色红润,眼光冷漠、威严,眉稍长一颗黑痣,是个比较势利,瞧不起穷人的大地主婆。
“你是哪家的?法康家的还是法林家?”
保长太太瞅了一眼水根,疑惑地询问道。
“您好,三婶娘!我是法安家的水根。”程水根立正鞠躬行礼,从容地回复保长太太的询问。
“法安家的水…根?哎呀,你到这里来,也用不着去借个行头来嘛,这何必呢?搞得我都认不出来了。真是的,嘁!”
保长太太用眼角扫了一下水根,撇着嘴讥讽道。心想,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准没有什么好事。
“三嫂!”
叶婉一直在天井中间站立着,她见保长太太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怕孩子心里难过,弄出个不愉快来,所以赶紧开口打个招呼。
“哟!他婶,你怎么也来啦,我没瞧见,那快进来坐会。”保长太太听到叫喊声,这才抬头,脸上堆出一丝笑意。
幼娟搀扶着娘进客厅,在一把红木八仙椅上坐下,幼娟在傍站立着,水根则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哟,他婶,有二三年没见你上来啦,怎么今天有空…哎,是不是又碰到什么难事啦?”
保长太太不冷不热地瞟了叶婉一眼,连碗茶都没安排佣人去泡。
“三嫂,这么多年承蒙三哥、三嫂救济,怎么好意思老是麻烦你们呢。前些日子孩子们去搞水产卖了些钱,今天呐,是来还钱的!”叶婉态度诚恳地说明来意。
“水根,快进来!这孩子,这么不懂事。”
“嗯!”
见娘叫喊,水根只好进去站在客厅里。
“三婶娘,我家这些年向你家,总共借有八块大洋,这里是90块,请三婶娘看看是不是这个!”
水根立即从布袋中抽出一卷,用红纸包好的大洋,撕开拿出10个,其余90块摆上茶桌。
“这…这个…”保长太太一时惊愕得有些懵逼啦,语无伦次的望着水根娘俩,还钱…这似乎在梦幻里。
屏风背后不时地探出一二颗脑袋,叽哩咕噜不断。
“是谁来啦!”
正愣神中,忽然,一阵脚步声载着洪亮的问询,踏门而至。
“老爷!”
“三哥回来啦!”
“三爹!”
来者50多岁,精神抖擞,红光满面,浓眉大眼,着一身长衫马褂。正是西埠头村的保长:乡绅程法宪。
“哎呀,是弟妹你们一家子呀,稀客,快请坐!”
程法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