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来了黑夜,吹来了寒冷。山是冷的,树是冷,枯叶也是冷的。
二十年来,绝无痕从未遇到这样寒冷的夜,冷得连远处的狼嚎都变成一把冰锥,刺进他的耳朵,刺进他的魂魄。
他没有停止脚步,虽然脚步已经很慢!
他要继续前进,只有进到深山之中,他才能感到安全。毕竟,他是在野外长大的,荒山野岭,才能带给他一种安全感。
带着冰霜的枯叶在他的脚下沙沙的响着,背上的疼痛扯动着他每一个神经。
越走越冷。
他的嘴唇在发抖,感到身子在慢慢的麻木,然后是双腿……
终于,在一个山坡上他倒了下去,滚进了一个棘刺林。
这样一摔,敷在伤口上的草药不知滚到了什么地方,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草药,只是一种不知名的植物,被他嚼碎后塞在伤口上,这种植物恐怕只能起到塞住伤口的作用。
现在,他的血又在流着,他试着抓一把枯叶捂在伤口上。但没有成功,因为能动的,只有他几根手指。
月亮穿过枝叶斜照进来,在他脸上晃动,他第一次感到月亮是那样的美丽和温暖,它像是在驱赶着他的寒冷、召唤着他的灵魂,让他安静的睡去。
如果是春天就好了,春天肯定不会这么冷。
不,他恨春天,非常的恨。
他对春天的记忆永远都不会美好,那个春天的片段又在他脑海中出现。
桃花在春风中轻轻的抖动,像是在炫耀着春天的美丽,蜜蜂和蝴蝶根本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忙忙碌碌地从这朵花飞向那朵花。
五岁的男孩还挂在树上,他已经筋疲力尽,筋疲力尽地看到了妈妈手里拿着一根丝带,他虽然才五岁,但他熟悉这根带子,妈妈就是用这根带子教会了他走路,它是红色的,这种颜色染满了他整个童年的记忆。
他的妈妈把丝带挂在了桃树上,然后搬了一个石头,站在石头上,把丝带的两个末端打了一个结,把头伸了进去…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或许妈妈在跟她玩荡秋千…
他永远记得妈妈看他的最后一眼,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她挂在树上,脸很白,很美,就像今天晚上的月亮。
绝无痕看着月亮,慢慢地合上眼睛,他想在闭上眼睛之前对着月亮轻轻地叫一声。他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
寒冬的山林静的可怕,冷的可怕,再冷的空气也冻不住时间的流淌。
一个奇怪的响声从棘刺林外面传来,响了好多次,但绝无痕一直没有动,接着,一根短树棒从林外飞进来,落在绝无痕身边,砸着枯叶发出了响声,绝无痕还是没动,又接着飞进一个石块,打在他的身上,绝无痕还是一动不动。
“哈哈哈,你终于不能动了,我终于不怕你了。本姑娘说过,你是我的!”林子外出现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虽然她也受了伤,但这丝毫影响不了她此时愉快的心情。
不错,她就是那个假书生夏候琳,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这瓶子很怪,瓶颈处有几个透气的孔,她揭开瓶子上面的木盖,然后把一块东西放进瓶子里,然后举着瓶子说:“追,快进来,有糠吃罗。”
月光下,一只蜜蜂振动着翅膀飞进夏候琳手中的瓶子里。
夏候琳见蜜蜂进了瓶子,迅速把木盖盖上。说道:“追,今天多亏你一直跟着这恶魔,你的功劳我会记住的,等黄金到手,我一定天天给你买糖吃。”
原来,在黄花酒楼,夏侯琳被绊倒在绝无痕面前的桌子上时,随手撒了一种特制的香粉在绝无痕的衣服上。就算他逃到哪里,也会被夏候琳驯养的这只蜜蜂追踪到。
她在撒这些香粉之前就清楚绝无痕和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