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良知还没彻底的被泯灭。
更何况这是生产链出的错,检验仓那也逃不开责任,从生产到销售,期间的每一环节都有责任,真要责怪下来,都得受罚。
为何伊始王同声讨者一并要求只处置生产底层?巧的是对方正好是大肚娘,责刑还是剖刑。
莫非,这场灾难不是偶尔?一切都是刻意谋划的?
就算是,又能如何?事已至此,早已无法挽回。
当晚,大肚娘被伊始王收押到伊始地牢,忍受了一晚上的心里折磨,视觉和听觉深深冲击着大肚娘的心灵,哀怨又低鸣的惨叫声,鲜血混合着恶臭味,顺着地牢的阴沟流到脚边,黏稠又恶心。
第二日一早,众侍拽着大肚娘的手臂,把人带到刑台上,身怀有孕的大肚娘连弯腰的姿势都难以维持,却被众侍敲打膝盖,硬跪在了刑板上。
邢台外站着许许多多的伊始族人,于心不忍的看着大肚娘,个个都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悲悯,就连坐在伊始王身侧的仲傅心脏也突突的跳。
仲傅用余光瞥了一眼,只见伊始王愉悦的勾起了嘴角,兴奋的眉眼弯翘。
此事已无法挽回,这大肚娘不可留。
“见了王还不下跪,你看你行的是什么礼,粗俗,野蛮,怪不得会败坏仲家名声。”伊始王眼眸向前瞄了一眼,气韵微怒。
大肚娘因怀有身孕,虽强制跪下却不能弯腰,只能挺直腰杆向后轻扬,以此来维持肚中孩儿稳定,大肚娘的姿态神气又自信,丝毫不畏惧死亡,这一点让伊始王极度不爽,怒意直上,没人能在他面前神气,谁也不行。
“伊始王,大肚娘有身孕,不便弯腰。”仲傅尽力隐忍,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参与,大肚娘被击碎膝盖时他忍住了,如今他却瑟瑟发抖的忍不住。
他不想看见一尸两命的下场,这本不是大肚娘该承受的刑法,因为他的自私,为了维护仲家的声望,不得不让一名无辜的大肚娘受罚。
他的手从没干净过,凌虐的人没有上百也有上千。
自从看见大肚娘后,他第一次为自己的抉择和失误感到后悔。
大肚娘尽管跪在众人面前,也是那般不卑不亢,并没低人一等的卑性,身上散发出的光芒完全不容人忽视,也许那就是母爱的伟大,赋予大肚娘的底气。
“哦!身怀有孕啊!”伊始王声浅,不悦的说“既然是个罪妇,肚里的孩子也别留了,生下来只会危害伊始城镇的安危,你说对不对啊!”
仲傅能感觉到伊始族人正用那凌冽的目光射杀他,其中最为炽热的还属大肚娘的目光,带着急切的恳求,和之前全然不同。
反观伊始王恶意的咧笑,仲傅没有选择,只能垂下眼,孤自的点了点头,他没脸去看大肚娘的神情,那是他无法承受的悲寂。
“仲傅既然也认同,那这刑法就由仲傅亲自动手吧,毕竟是仲家的罪人,由我的众侍动手,不合情理吧!”伊始王对着邢台上的众侍挥挥手,人皆退下了。
伊始王撑着下颚,百无聊赖的戳戳仲傅“还不请?我还忙着呢!”
仲傅忘了自己是如何走上邢台的,只记得伊始族人含怨的目光全汇聚在他身上,一刀刀剐他的肉,挖他的心。
“对不起。”走进大肚娘,仲傅轻轻说了一声,低的连他都听不见,这声歉意他也许永远都无法表达出去。
“仲傅,我死都不会忘了你,我相信你也是。”大肚娘又恢复了平静,不吵不闹,更不祈望有人救她。
大肚娘两手覆上腹部,打着圈抚摸,面态祥和,轻声嘟喃“孩儿,你要记住仲傅,是他杀害我们娘俩,你若是重新投胎,别忘了找他寻仇,千万不要忘。”
仲傅就这样静听着,身僵成一团,举步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