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逆不诛,乱臣贼子,行将接踵于天下矣!幸上国拘执正罪,以正臣子之纲。实天下之幸,不独臣国之幸也!
看完手中的竹简,陈桓公鲍望向公子针。
信是公子针呈进来的,写信的人是卫国的石碏。
公子针也正在看着桓公鲍。
公子针知道桓公鲍清楚石碏信中所说的“二逆”指的是什么人。
公子针也了解桓公鲍实在是很为难怎么办。
倒不是因为桓公鲍与卫废公州吁有多么深厚的交情,不忍心下手,而是前不久刚刚才收了卫废公州吁送来的厚礼,还一起联手讨伐了郑国,现在转身就要下狠手,桓公鲍在心里一时半会还转不过弯来。
情不厚礼厚,这事难办呐!
桓公鲍摇摇头,道:“卿家先出去吧,容孤再想想。”
说完,桓公鲍接着又去摆弄几上的陶器。
对陶器的喜爱是陈侯一系的遗传,可以说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
当年陈侯的先祖遏父弃商奔周,正是靠着一手精湛的制陶技艺,得到了文王、武王父子两代君主的器重,担任陶正一职。
后来武王建国,册封遏父之子满为陈侯,列为“三恪”之一,还将长女下嫁。可以说陶器是陈侯一系的立国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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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信给陈桓公鲍是璒琒给石碏出的主意。
自从废公州吁伐郑得胜归来,石碏急忙将璒琒找来。
“你可知道此次伐郑得胜?”
“知道。”
“那你又是否知道贼子将要回国?”
“知道。”
“如此,则除逆之事难办啊!”
“哦?”
“就怕朝中诸臣经此一胜,再无除逆之心啊。”
“那倒未必。就算朝中无人愿意相助,还有国人之力可借。”
“可是……”
“若是老相还不放心,还有外力可借。”
“外力?你所指的是?”
“目前倒还不急。就请老相国暂缓几日。”
“难道就这样枯等?”
“若是老相国着急,目前到还有一事可办。不过却是要借助国人之口。”
“嗯?”
璒琒从怀中掏出一枚竹简,递给石碏,道:“只需老相国使人教会市中小儿传唱此曲,自然会有绝大效果。”
石碏仔细看了看竹简上写的内容,道:“就是如此简单?”
璒琒微微一笑,道:“就是如此简单。”
石碏道:“这又作何解?”
璒琒收起笑容,严肃的道:“我乡中有一圣人曾言:‘作为宣传阵地,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必然去占领’。老相国千万不要小看这枚竹简,这就是宣传。宣传也是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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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公州吁在大军的凯歌声中志满意得的回国了。
胜利来的比预想中的容易,令他有些微醺。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令他想起了十六那年初次出宫游玩时,在湖边看到的那艘从柳阴深处摇出来的画舫。
翠绿色的顶朱红的栏杆,雕花的窗子里,湘妃竹帘半卷。
一个风姿绰约的绝代丽人,正坐在窗口,调弄着笼中的白鹦鹉。
一只手托着香腮,手腕圆润,手指纤美,眉宇间仿佛带着种淡淡的幽怨。
他到今天还忘不了那双大大的眼睛,那个挺直的鼻子,还有那很斯文,很秀气的样子。
可惜这种陶陶然的感觉被一阵歌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