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带到,拜见老祖。
老祖惊叫道:“呀,你从哪找个烧窑的来逗我呀!”
先锋道:“大王莫笑,他是个熊罴精,生来就这般黑的。”
老祖笑道:“原来如此,这样黢黑的倒头一回见,活似烧窑筑煤的。”
那熊罴跪伏地上,口呼万寿,磕头梆梆做响。
老祖因有要事同熊罴说,遂屏退了白鹿先锋。
老祖问道:“叫什么名儿?”
熊罴偷偷抬头想望一眼老祖尊容,却不知那老祖有无边法力,他用个祥光掩住身形面容,这小妖哪能看清。
熊罴道:“母亲是个野兽,只依本性养我,不会取名。我有些奇遇,食了一个遭了天谴的人参精灵,开了灵智,便就修行,胡乱给自己指了个名儿,叫麻波儿。”
老祖笑道:“这便说,你就姓麻?”
麻波儿道:“是,是。”
老祖道:“你今多少岁数,可有眷族?”
麻波儿道:“自会记事,快有一百六十年了。”
妖王道:“可有眷族?”
这麻波儿听问就有些扭扭捏捏,黑脸下又浮红光,道:“向时曾婚配了一偶,如今也生了两个顽童。”
老祖道:“可曾吃过人?”
这一问只把麻波儿唬倒在地上,战战兢兢道:“爷爷啊,我自入您山内,秉诚人伦教化,从不敢吃人呀!就是唬也不敢唬一下,逢人我就绕道,生怕我嘴脸丑陋,一发唬死人,也算我造业。”
老祖暗喜道:这夯货资质尚可,又呆诚,可为我用。
老祖于是道:“如今有一桩买卖教你去做,但山高路远,恐你不愿,是以问你一问,也不要强人所难。”
麻波儿又叩了几个响头,道:“不敢推辞,不管爷爷说甚去哪,我都应了。”
老祖道:“此般南去,十数万里之遥,临近西牛贺洲地界,教你在那儿成立家业,替我守个人。”
麻波儿道:“爷爷请说,守何人。”
老祖道:“你若诚心肯去,就是一桩美差,我教你守的人乃是和尚,抓到就准你食了。”
麻波儿一惊,道:“爷爷不是不给我山里妖族吃人么?倘若犯了忌讳,差不多就是死罪。”
老祖道:“你迁往他洲,我给你写个驱逐字据,不再是我乡里人,就不碍事了。但有一条,你住那儿了,只可吃和尚,道士凡人一概不可打杀。只要你伤了寻常人来,我就知之,依旧把你处死。”
麻波儿打了个寒噤,道:“不敢违逆,不敢违逆。请问爷爷,若是有尼姑路过,是否也能一发吃了,能给吃多少个?给吃多少年?”
老祖道:“和尚尼姑都属一门,但凡路过你地界的僧家,一个不留,都准你吃。至于年月几何,我倘时不准了,再教人去找你。”
麻波儿心中欢喜,想是妖精之辈无不爱吃人肉,上头老爷恩准,只管放开食用,这般受用,乡里妖族,哪个不羡我艳我?
麻波儿遂道:“爷爷啊,既有吩咐,我何时赶路耶?”
老祖道:“就明个吧,你点上两百小妖供你使唤,自在做个妖王,但要谨记我的法令,不可违背。”
麻波儿连连称是,就准备离去。不怪白鹿先锋说他有几分机灵,正是他一点明悟灵光动,保得后世性命存。
那麻波儿又跪地上道:“爷爷啊,那南洲里恐有法大的僧人,他若过我地界,我吃不到他,反要被他打死。我身卑命贱,死不可惜,但恐误了老爷教旨,万死不得偿还。”
老祖暗道:好小妖,有些运道,不该身死,不该身死。
老祖于是道:“你所言甚对,也罢,我就暗袖你一部功法,保你稳做个山大王!”
麻波儿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