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掩映之下,小宫女小跑着进了芳歧宫,大宫女梧心正在殿外等着她,面上带着一丝掩饰不掉的焦急。
前些天娘娘身边的大太监被掌狱司带走了,二公主又被曹玄大总管送到了西郊行宫,就连娘娘,也自闭芳岐宫,形同禁闭。满宫上下,也只有梧心,还细心的管着上下事物,不由得小宫女不佩服。
梧心让人退后,回身深吸一口气,走进内殿。
邕宁公主生辰出了事,事涉二公主争风吃醋倒不打紧,但因为寒月散,牵扯出娘娘铺在御医院多年的一颗暗棋,才是最坏的事。皇上亲自问询,掌狱司什么问不出来?娘娘隐忍多年,在皇上面前向来端庄大气,心无城府。如今让这不能见人的筹谋落在皇上眼里……
梧心不能不替她着急。
可是二公主是娘娘的新尖子,命根子,被送到西郊行宫。明面上是给妹妹祈福,可宫里谁都知道,就是被罚去禁闭了。娘娘担心的寝食难安,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现在先安抚住人,再劝其他的吧。
梧心走到床前,端起笑道:“娘娘,好消息呢。曹贵儿刚从京郊回来,已经进了西酉门,先遣了人来传话,说让您千万别担心,行宫里一切都好,二公主还算适应。”
“真的?”淑妃安氏本来正厌厌的倚着软枕,闻言直起身追问:“她没说想回来吗?瑾儿金娇玉贵,又向来没离开过我,怎么可能住的惯那破败的行宫?!你让本宫如何能放得下心?“
淑妃说着说着,已经气的眼红,捶着床咬牙道:“都是那对贱人,老的小的都惯会装可怜,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其实,不过就是没有子嗣而已,又没死,皇上也补偿她许多,竟然还是不愿放过我的瑾儿,真是可恨。”
眼见着她越说越不像了,梧心只好劝:“那行宫娘娘也是去过,好山好水,还算清雅,并没有那么不堪。曹贵儿回话说,已经跟那边的大总管套好了,吃的用的,甭管咱们殿下要什么,都得给,保准让殿下住的舒服,回来没准还要胖上两斤,找您撒娇呢。”
“你们就拿话哄本宫,本宫去的时候,都是跟着皇上。行宫里上下都卯着劲儿讨好,自然是什么都有,什么都好。哼,皇上一走,那里就比冷宫还要不如。本宫一想到昭阳宫那两个,她们舒舒服服的在宫里养着,我瑾儿却一个人在那穷山恶水地方……”
淑妃说着,攥着薄衾把一腔怨愤咽了下去:“梧心,你去跟曹贵儿说,让他去找杨柳胡同的张氏,给我好好盯着行宫。那些太监们都是些欺上瞒下的,贯会在主子们看不见的地方作践人。天高黄帝远,本宫的瑾儿是玉瓶子,跟石头可碰不起!”
梧心连声称是。
淑妃还是不放心:“可惜本宫没法亲自去一趟,只能你们好好尽心。公主弱有一丝差错,本宫唯你们是问。“
“是娘娘,您放心,曹贵儿把他那小徒弟也留在行宫那边了,公主身边咱们的人多着呢,现在再加上这一家,就算有一丝风吹草动,保管第一时间就能让您知道。”
淑妃听着不言,半晌叹了口气:“瑾儿一日不回,本宫这心都是落不下地的。”
“是。”
“还有,瑾儿此行……毕竟是理佛,给妹妹祈福。”淑妃说着又开始咬牙运气:“重要的心诚,而不是阵势。你们行事莫要伸张。送东西添人手,都记得遮掩一点,切莫……惹人口舌,再给人抓着把柄。”
“是,奴婢谨记。”淑妃这最后一句话,从牙缝里咬出来的。梧心低着头应是,心道将来这宫里,怕是安宁不下来了。
但真让梧心看,她觉得都是二公主自己作的。姐妹之间为个男人争风吃醋,下狠手也就罢了,还不做的聪明点。就因为平远侯府有意于四公主,竟在生辰宴上,给四公主的甜羮中下寒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