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清以前在财政局只是一个普通科员，后来机缘巧合结识了余卓霖，市委书记余柏道的公子才乘上政坛直升机，短短几年升了处长。近几年卫川市大兴土木拆墙挖路的，多少宗背后有余卓霖的影子，圈里人心知肚明。

    他出事后，担惊郁闷的人很多，余卓霖也是其中一个，虽说他有他老子罩着，可悠悠众口烁金销骨，天皇老子也不能罔顾法理民意，等铁一般证据摆上台面了，神仙也罩不住他。

    平安夜也没心思乐呵，余卓霖和几个跟班在四季一个包厢里喝酒消愁。想起姓贾的，感觉愁没消，火气倒浇起来了。

    “姓贾的真他妈不省心，暗示了几次还交代不到点子上。不该说的倒是扯了一堆出来。”他心情烦闷，将手上喝剩的酒重重磕在桌子上。

    “余少消消气，明后天他老婆送换洗衣服，找机会再提醒下。”和他一起来的张伟民宽慰他。

    “这回务必利索了。”

    “一定办好。听说上头让限时结案，拖不了多久了。话说回来，那什么周扬拼着自己进去都要拉姓贾的一把，这透着奇怪啊，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为了20万不至于吧，这个有蹊跷。”

    “蹊跷个屁，姓周的公司早他妈负债累累欠的钱够他还到下下辈子去，本来指着这个项目咸鱼翻身的，中途被截了胡，与其背一屁股债东躲西藏不如去吃免费皇粮，还能睡几年踏实觉，他精着呢。奇怪的是锦声，以前从不把这些小项目放眼里，怎么单单就去竞标了呢。”余卓霖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是巧合吧。”

    “呵，最好是巧合。”他不屑哼笑，狠狠抽一口烟，将烟屁股碾摁在缸里，“就怕没这么多巧合。”吩咐左右，“打电话多叫几个妞过来，这什么破酒吧，连个妞都没有，要不是看它家酒好我都不想来。”

    张伟民想提醒他，这是酒吧没有妞提供服务也是正常的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乖乖拿出手机翻通讯录，习惯性刷下微博和微信，看见应潇发了条微博，内容是大家猜猜这是谁？配图一张旧照片。照片里有三个孩子。他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将手机伸到余卓霖眼前：“哥，这谁，瞅着眼熟的很。”

    余卓霖漫不经心瞟一眼：“”我哪认识。”话音才落，突然抢过手机，仔细盯着照片，笑的古怪阴恻恻，“我刚说没那么多巧合答案就送上门了，真是心想事成啊！”

    张伟民凑过来，一张旧照片，三个孩子的，还是不明所以：“这谁啊？”

    “谁？三只鬼。我说席砚初怎么去投那么个小项目，敢情人家帮发小办的！”

    “谁？席砚初？”张伟民认出来了。照片里是席砚初席砚修兄弟两个和应冕小时候，席砚初十岁多点，另俩七八岁的样子，三个人靠着一个旧栏杆，穿着背心短裤，望着镜头笑的很开心。

    余卓霖拿着手机看一下，可是再刷的时候却没有了，想来是被秒删了。他若有所思，“锦声竞标不是巧合，是应冕的安排。他舅舅有意回卫川，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

    “他舅舅不是在省里吗？都是二号人物了回这掺合什么？”

    “我哪知道。”余卓霖想起贾元清这出是被人设计的就一肚子火，“我他妈也不想知道。”

    旁边几个看他顷刻间火气这么大，也不敢喊妞过来了，包厢里一时噤若寒蝉。

    余卓霖压压火气，把手机扔回给张伟民，四顾转头：“妞呢，让你们叫的妞呢！”

    大少爷您火气突然这么大，谁知道您还要不要妞啊。张伟民腹诽着，嘴上却说：“叫着呢，马上到。”说着摆摆手让其他几个都准备去。“都赶紧的，叫几个妞来给咱余少降降火。”

    平安夜是12月24日。应冕的生日，他和席砚初哥俩在众口斋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