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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先闪开了一道细缝,外面的人先往里看了一眼,然后才大大方方地推开门,几个人依次进来,章涣涣认识的只有宋妈。为首的一个五十多岁,个头不高,眼睛明亮,是陈府的管家陈贵,他身后跟着四个丫鬟,两个年纪略轻,两个略大。

    章涣涣见宋妈偷偷抓起染上一抹红的绸布,她疑惑地看向陈牧南,却见他正在听陈贵说话,眼观鼻,鼻观心,根本没往章涣涣的方向瞥一眼,不过章涣涣却觉得他耳朵似乎有些红了。她再看向宋妈,那方白绸已不见了踪迹。宋妈探究的视线依次划过章涣涣与陈牧南身上未曾脱下过的喜服,然后直接冲着章涣涣摇摇头,眼神中全是不满。

    虽然有些弄不明白情况,但是章涣涣明显能猜到,陈牧南手上的那道血口子,可能是白划了。

    公婆早逝,章涣涣不用奉茶,跟了陈牧南去给先姑嫜上香。侯公府自然比章家体面阔绰,分成前后两院,后院绿荫之中另藏着一个小院落,居中堂屋内供奉着陈氏考妣牌位,两边另有厢房,颇有点独门独院的意思。

    院子没有安门,迎面对着一池子荷花,眼下已过了荷花盛开的时节,只有荷叶与莲蓬倚着柔韧的长杆随风摇曳,搅皱了一池清波。

    荷叶清淡的香味夹着水腥气萦绕鼻端,章涣涣只觉得难闻恶心,头疼如裂,她突然走不动了,一手按住额头,一手挥动胡乱抓了一气,脱口竟然喊出绣纹的名字。

    一只手抓住章涣涣手腕,她便不动了,紧紧闭着眼睛,听宋妈在身边说:“绣纹不在这里,姑娘是不是不舒服。”

    章涣涣任由宋妈抓住自己,含糊不清地说:“那个荷花池子,那股气味……”

    “姑娘,你忍一下,一会咱们就回去了。”

    章涣涣知道不忍耐是不行的,只不过她随时都想蹲下去,将头埋在膝盖上,不再去闻那股气味。口鼻前被一片柔软的布料捂住,章涣涣抬起眼皮,这才发现一直扶着自己的人不是宋妈,而是陈牧南,一手撑住手肘,一手托着一方帕子帮忙掩住自己的半张脸。

    那些发腥的水气立刻就闻不到了,章涣涣看着陈牧南,用力喘了口气,却闻到另一股发咸的铁锈之味,她垂眼看,陈牧南的拇指指腹上一道已经凝结的血色伤口——

    宋妈接过陈牧南手中的帕子,“我们小姐闻不得荷花荷叶的味儿,侯爷莫担心,一会就好了。小姐,您忍一忍,一会就好。”

    陈牧南却说:“不舒服就是不舒服,让她强忍着又好不了,还更加遭罪,这种没用的话,以后少说。”

    宋妈是章安氏的陪嫁丫鬟,原本在章家也是说一不二的角色,只不过因为章涣涣不愿意带绣纹,便让她先跟过来照顾一段时日。宋妈一来年纪大了,二来又不是陈府的佣人,因此连陈管家对她说话也是客客气气,此刻挨了训,面上看不出什么,反而干脆地认了错,“侯爷教训的是,万事确实得以我们姑娘为重。”

    章涣涣一抽手才意识道自己的手臂还被陈牧南攥在掌心,她略动了动,陈牧南便松开了手,章涣涣自己捂住了帕子。

    一行人进了院子堂屋,章涣涣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先姑嫜的牌位正对着外面的荷花池。这是章涣涣第一次离陈汀州这人如此之近,哪怕只是灵位。她幼年时候就听说了陈老郡公的种种传闻,时间一久,如今人们也忘记了他的功绩,只留下一则供人茶余饭后闲聊的流言。

    章涣涣偷偷看了陈牧南一眼,不知陈汀州的传闻有没有影响到他。她在心中提醒自己,无论如何,陈汀州好歹要做自己一段时候的公公,以后还是尊敬些好,至少不要直呼姓名了。

    陈老郡公啊老郡公,您若是在天有灵,就赶紧托梦让你儿子休了我吧,况且,我作为您的儿媳妇,您只怕也看不顺眼吧,你儿子看起来也是不想娶我的,全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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