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地解开每一粒纽扣,轻轻地抚平每一道皱褶,罗应全把这套衣服重新叠好,双手捧着跪行到坐榻前,珍而重之地把它放进下面的暗格里,却迟迟不肯关上那暗格的木门。
整个过程中罗应全都没有抬头看血玲珑一眼,即使她全身不着寸缕在罗应全眼中恐怕也不及这老旧的衣服上的一根线头。
血玲珑默不作声地穿好衣服,从这里退了出去。
被那甜腻薰香薰的脑袋发昏的血玲珑在回自己卧房的路上遇到了也是刚练好功的常二妺。
同样是“练功”可两个人的形式却有很大的区别。
常二妺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一大桶名贵药汤中呼吸吐纳修行内功,十几年来没有间断过,药方是罗应全亲自配置,具体什么功效连常二妺自己也是不明所以,但她的皮肤却是真的不错。
看来常二妺是刚刚练完功顺便冲了个澡,二妺从小性格冷淡惯了,虽然这次死了这么多同门不过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正在用浴巾擦头发的常二妺,血玲珑勉强笑了一下还没说话,却听见常二妺说道:
“刚才我已经告诉冷阚让他电会各地分坛,这下那伙人插翅也难逃了吧?”
“未必吧,”血玲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都是二妺身上淡淡的药香。
“也不是所有的武林同道都会卖咱们面子的。”
说出武林同道几个字的时候血玲珑都有些心虚,其实只要还有半分公心的习武之人大都鄙视甚至是仇视锦林宗,实在是因为五十年前那场武林浩劫不是锦林宗推波助澜的话现今的武林也不会是现在这副青黄不接的样子。
常二妺心思没有血玲珑这么缜密,自然不会想这么多,接着和她扯了两句闲话,就自顾自回卧室去了。
血玲珑来到自己的卧房门口刚想拉开门,似乎又临时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往列车后部的刑讯室走去。
二东在这刑讯室里已经被折磨了三天。
三天的时间不长,却让二东经历了千百遍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过程。
二东跪在布满血渍和黑锈的铁板上,两条膝盖早已磨的稀烂,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铜环锁着他的气海穴,两根啤酒瓶瓶口那么粗的钢钎穿过他的琵琶骨,伤口红的发黑,黑的发紫并且都已经开始臭烂了。
不仅如此,罗应全每天三次准点必来,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用阎魔阵的阴寒内力注入他的筋脉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把二东折磨的半生半死之间就会千百次地问他两个问题:
《英泽宝籍》在哪?
李迎崖在哪?
而二东的回答同样千篇一律:
我特么不知道什么是《英泽宝籍》;
有种你自己去找师父!我知道他在哪就是不告诉你!
有骨气的二东碰上了有耐心的罗应全,就不知道是骨头先被磨平还是耐心先被耗光了。
此时的二东耷拉着脑袋,三天水米没打牙并且受到非人折磨的二东体型瘦了一圈,两只手被儿臂粗的铸铁链条吊起锁在车身上,整个人就像是个跪着的耶稣受难像。
隐隐有脚步声传来,不过二东已经没有力气抬头看是谁了。
一股带着某种奇特香味的热气扑在脸上,二东勉强睁开混浊的眼睛,只见有人端着一碗琥珀色的温汤放在自己眼前。
“喝吧,爷们。”冷阚用勺子舀起一勺参汤送到二东眼前。
二东费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锦林宗制式服装的男人,嘴唇里嗤笑了一声。
“我说了,我不知道什么他妈的英泽宝籍,也不会告诉你们师父在哪。”
冷阚笑吟吟地看着硬骨头的二东说道:“谁问你这个了?这是我熬了三个钟头的参汤,快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