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和颜悦色地提问,“伤寒论第六章,医圣如此说——太阳症不解,其人发狂者,瘀热在里,是为蓄血症。不知各位从这句话里,体会到什么?”
殷晓梦不出意外地抢答,“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疯症要是久治不愈,就会从表转到里,从卫气转到营血……”
十七岁的殷晓梦,姿色卓绝,仙气飘飘,气度从容。
由于题目简单,她习惯性地采取抢答,以占得先机。
五皇子百里云胤今天连兵法课都不上了,专门在课室后方,找了个位置坐下。
既然他家静怡这么在乎那本《毒经》,他又怎么会不来凑凑热闹?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他的身边,居然还坐着二皇兄和太子。
这两位仁兄,平时的兵法课,可是从不缺席的!
看见殷晓梦抢占了先机,百里云胤不免有些担心,用余光瞟向百里云卿。
他家宁凝,向来与殷晓梦不对盘,要是小肉包落了下风,一向少年持重的二皇兄,会如何反应?
太子百里云恒的妖冶凤眸里,勾着兴味,手中的折扇,笃定轻敲。
而百里云卿的目光,却笔直落在宁凝的侧颜上。
小胖妞单手托腮,黑玉般的眸子弯弯的,卷翘长睫灵巧翕动,唇角不经意地微勾。
“呵,“百里云卿浅笑,她这副表情一出现,那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果然……
李夫子一挥手中戒尺,“错!“
错?
殷晓梦愣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李夫子随手一指,“蔡静怡,你来说说看!“
“啊?“蔡静怡吓了一跳,她对理工知识就很精通,医学课嘛,仅仅是打混,学个养生、治个风寒而已。
殷晓梦都会答错的问题,她哪里会?
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好在看见宁凝在桌子上,悄悄地写了两个字。
“难,难道,是说医圣的医德?“蔡静怡舌头打结,夫子的戒尺太可怕了。
刚要落下的戒尺,被夫子抬了起来,“继续!“
“说,说啥啊?“蔡静怡就是个老实孩子,急得宁凝在桌子上又写了两个字。
刚刚,宁凝写的是“医德“,现在是“不解“两个字。
蔡静怡福至心灵,想起宁凝曾与她讨论过这句话……
定了定神,她回答:“医圣说的发狂,就是我们常说的疯症。可是,医圣却用太阳病不解来叙述疯症,说……说明他对病人的拳拳爱心。“
“然后,然后……“她实在想不起来宁凝的原话,干脆没有然后。
她一把将宁凝拉了起来,“安宁郡主知道怎么解释。“
然后,蔡静怡很没志气地,将自己埋在了课桌上的书堆里。
宁凝哭笑不得,却看见夫子并不生气,而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殷晓梦的目光,像利刃般,扫向宁凝。
这就想吓住她?
开玩笑,云卿哥哥就在后面观望。
无视她的目光,宁凝坦然回答,“疯症患者常不容于世,人们避之如蛇蝎,患者一旦被确诊,即使将来病愈,也难以再过回常人的生活。
而医圣用太阳病不解来解释疯症,就是不想给病人扣上疯症的帽子。
所谓不解,终能有契机解。
只要能对症下药,医病又医心,太阳病一解,患者自会痊愈,又不会被孤立。
所以,医圣的这句话,说的不仅是医术,更是医理,还有医德。
治病只是表,救人才是本。
医者,能对症下药,是为医者;能医神而解心结,是为神医……“
宁凝话没落音,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