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沈霁派往使者前往燕州为嫡世子求娶长绵公主的消息传来,可谓震惊天下!
世人震惊有三:
其一,靖州乃大梁二十四州之首,身份地位立于诸州之前,从来只有捡挑别人的份,今日竟放下了身段前来燕州求亲,简直匪夷所思;
其二,三个月前,靖王刚将一位公主嫁到了西域,如今又意欲联姻燕州,可见玄丰山庄一事是真的伤了靖州元气;
其三,便是这位从未现于人前的靖州世子了。
天下传闻,靖州兰照世子,身体羸弱,不参政,不出使,自幼便是养在这靖州深宫之下的病秧子,可怜靖王唯有此一个嫡子,才不得不立为世子,托付社稷基业,以慰沈氏宗庙之灵,以安五城百姓之心,在沈霁称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天下人为目睹这位兰照世子真容可谓煞费苦心,然而却是一无所获,无论是性情喜好,还是才智谋略,都被靖州封锁得滴水不漏,如今主动现身,倒是让人期待不已。
茶楼里,拥挤异常,这一个月以来,在燕州城里俨然已经找不到空置的客房和酒楼了,素衣百姓,各州公子,将楼道堵得死死的,进不来出不去。
“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
茶楼一角,围着几个不知打哪来的年轻公子,其中一个神秘兮兮地低声道,“我听说燕王素来喜爱这长绵公主,我劝你们啊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我也曾听说燕王偏宠幼女,所有的封赏恩赐都不在平络长公主之下,可跟这次招亲有何关系?”另一人不解地问道。
“你们想啊!燕王爱女如命,怎舍得将心肝宝贝远嫁?如果我猜的没错啊,最后选定的驸马一定是燕州的世家公子,不信啊你们就等着看吧!”
“王室之女本就是君主用来维护各州利益的,我就不信燕王一点都不动心?”
“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我白费这些口舌了?”
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诸位会不会想的太远了些?有乾州慕容,西疆尉迟府,如今竟又来个靖州世子,远不远嫁的,跟咱们几个也没多大关系了。”
“可不是!我猜啊,这长绵公主的驸马定是他们其中一个!”
“谁说的,我就猜一定是燕州自个的公子们!”
众人皆笑。
为了欢迎各州世子,世家公子们,礼部将早早地便将离王宫最近的一处驿馆收拾了出来,一应用度也是按照各州习俗,引得众人赞誉不已:燕州大国,气魄非凡矣。
正乾宫饮宴,赵晔并没有让她出席。
“小六安心,一切有父王,还有燕州七城,我们都会护着你。”
他只留下一句话,拍了拍她的头,便笑着离开了。
她站在雪萃宫门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夕阳西下,渐行渐远,忽尔想起小时候,每每赵晔出征打仗归来,她总会第一个跑到正乾宫等着他,因为每次他总会给自己带回一根口味不同的糖人,久而久之,她便格外希望他时时刻刻多去打仗,好给自己带回更多好吃的糖人,直到八年前的那一次,几位大将军将血肉模糊的他抬回来的时候,她在他的床边大哭着喊道,却见奄奄一息的他将手伸进破碎不堪的盔甲中掏出了一根沾着糖渣的木签,他蠕动着血唇,断断续续地告诉她,这是葡萄味的。
那个时候,她便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吃糖人了。
雪萃宫前,夕光细微,以最后的余温扫过她潸然泪下的脸颊。
“六公主,这千岛湖花当真是良药啊!奴婢这几日泡着喝了几天,觉得舒适多了。”
她笑了笑,“是吗?”
“嗯!可为何六公主的咳疾还不见好呢?”花映担忧地看着她,“这李太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