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北京和香港的非典疫情吓怕了,两天放假回来,校门口排起长队量体温,幸好学校从县医院弄来几个快速测体温的手持仪器,大家分三队测了体温才让入校。
学生们都表示理解,都排队测体温。
他们在电视里对这种见得多了,比起廊坊人为了防止有人从北京过来,把马路都挖出几十厘米大坑,北京周边的村庄都在路口设立路障地堡,广东周边省份不让从广州出来的汽车通行,这个量体温,实在是过于温柔。
五月的小县城还有点凉,而顾欣然却穿着短裙。
也不知道是上午坐摩托车吹了风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害怕周洲对李可不利而一度急火攻心,顾欣然从饭馆里出来后就不舒服。
她之前精神看起来很好,都是强撑着,直到事情圆满解决,她那口气松了下去,身体的不适就完全体现出来。
等志刚把李可送到城里,顾欣然又陪李可在梦巴黎吹着空调吃了午饭,等顶着太阳上了城台岭,却过不了那个温度枪——无论怎么测,她都发烧了。
县里没有专门的发热门诊,顾欣然被告知不能入校,并被送到保安室的小房间等着医院来人检查。
那时候大家对发热简直视作洪水猛兽,而且对待发烧的病人只有简单粗暴的一条路——隔离观察。
李可不能进小房间。
不久,校医得到消息赶过来,李可解释说,顾欣然只是衣服穿少了又吹了风,估计只是普通感冒发热。
校医戴着厚厚的口罩,连语气都变得厚重,说:“你在外面等一下,等下县医院来人看了,我们再做下一步安排。你现在去找她的班主任过来。”
李可只能隔着窗户和顾欣然说话,让她放心,自己不会离开。他打电话给一姐,让一姐去找班主任,自己找了个凳子坐在窗口。
顾欣然没有确诊前不吃药,现在精神糟糕得厉害,但看到李可趴在窗台盯着她看,就笑着说:“你再不走,不用周洲写告密信,全校都知道我们俩关系了。”
“怕什么,我们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你现在是发热病人,我关心同学理所当然。”李可说。
顾欣然会心一笑,感觉头不那么疼了。
两人聊着天,好在下午进出校门的人不太多,他们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校医在保安室联系着医院的人,自然也看出李可对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有不同于一般同学间的感情。
等一姐和秋明从小教室赶过来的时候,医院的人也到了。
顾欣然被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又量了体温,抽了血,也给她吃了退烧药,要继续观察几个小时,等医院那边送来初步化验结果。
医生告诉顾欣然,县里没有手段做确诊,因为了解到她和从广东回来的人接触过,保险起见,最好还是隔离观察三天,等最终结果出来。
每个学校为了应对非典,都制订了详细的应急预案,有安排隔离宿舍,到了晚上,被强制带着口罩的顾欣然就被安排到了单独的宿舍,当然,她住宿所需的东西也被送了过来。
顾欣然成了学校第一个被隔离的人。
顾欣然自己倒觉得无所谓。
隔离的地方原本是新来的老师们的临时住所,到下学期开学有新老师过来才用得上。她相当于享受在外租房的待遇,而且还是三室一厅的大房子,各种家具一应俱全,顾欣然甚至觉得自己理想的房子不过如此。
唯一的不好,就是自己不能离开这个屋子。
第一个晚上,顾欣然的烧才退一点,就忙于接待好几波来慰问的人,大家只能带着口罩,隔着老远说话,不过水果牛奶很快就堆了很多。
手机也一直被家里的亲戚打来电话,大家似乎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