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老道士走到景原的身边,认真听了一会后,满意地笑了。
“嗯,不错,不错。”
本来他以为这个徒儿得练一两天才能适应,但是现在看来他判断有误,这徒儿果然是个天才啊。
“你随便找个地方睡吧,明天一大早我们进城。”
“是,师父。”
早就困得不行的景原二话不说倒头就睡,反正他这六年来每天都是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当然有的时候也以柴草或者车底为被,早就习惯了。
陵巡子看着徒儿在河滩地上睡着后也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卯时。
刚刚上工的糖人吴老四发现他对面出现了一个算命摊子,青灰色的“铁口直断寻风真人”幡子迎风舞动,一老一少坐在摊子后边,老的仙风法骨,少的明眸皓齿,端得是一得法高人和门下童子的模样。
卖糖人的吴老四看着这一老一少差点把手里的糖人丢出去,这不是前几天给他看相的大师吗?看这架势是准备在沽阳卫常住?
吴老四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跑到陵巡子的摊子前,带着一分惊讶,两分迷惑和七分谄媚说道:“大师,您怎么回来了?”
毕竟这位大师是随随便便就能断出他吴老四前天做过什么事的不世高人,以后指不定还会多出名呢,他吴老四和这位大师攀攀高也是不错的。
“我这徒儿身子骨太弱,准备在沽阳卫这多待一段时间,给他好好练练身子。”
“原来是这样,大师您在沽阳卫有住处吗?”
“还真没有,”陵巡子有点尴尬地笑了两声,“我们法门之人不怎么看重住处。”
“那住我家吧,我女儿嫁出去以后家里有两间房间空了,正好可以住下。”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陵巡子呵呵笑着答应了吴老四,不用想都知道,这吴老四肯定是想让陵巡子好好管教一下他那不成器的三儿子。
吴老四千恩万谢地回到了自己的铺子,走之前还送了景原一个刚刚做好的糖人。
看着开心地舔着糖人的景原,陵巡子有些无奈地伸了伸腰。
“赚钱难啊。”
算命这东西打开局面需要时间,没名气的卦师是没人来找的,而卦师的名气和这位卦师算的多准有关。
陵巡子精通卜卦诓人之道,卜卦的“准确度”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在沽阳卫谁认识他?
一个上午过去,就算开出了一人三文钱的低价,来找陵巡子的不也过寥寥五人。
午时一到,陵巡子也不管有没有客,把摊子收起来放到对面,让吴老四好生看管以后,直接带着景原去了粥铺。
一碗皮蛋瘦肉粥,两笼素烧麦,景原吃到了他这辈子记忆里最好的一顿饭。他风卷残云一般把所有食物扫荡了个干净,吃完以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好了,你以前没吃过饱饭,别一次吃太撑了,得慢慢来,走,我们回去。”
景原对不能继续吃有点失望,不过他知道这是师父为他好。
师徒二人走回摊位,重新把摊子支起来做算命的生意。
下午的生意同样不怎么样,不过好歹比上午好多了,有十个人找陵巡子看相。
“申时到,徒儿我们走。”
枯坐了一天,早就觉得无聊的景原听到“走”这个字高兴得都跳了起来,快手快脚地帮陵巡子收起了铺子,一头钻进了一家饭馆。
下午的饭菜和上午一样,不怎么丰盛,不过景原已经很满足了。
吃饱喝足后,景原和陵巡子没有回去找吴老四,而是找了一家吃店,用整整三个银元买下了半个店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