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比乡下那些饥一顿饱一顿的老农家好多了,起码在里,大厨丢出来的厨余是少不了的,没有饿死之忧。冬日夜间也能躲到洋人的汽车底下,那地儿比暖炕还暖和。
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
因为一个不算善类的老道士看到他了。
游方道士在不稀奇,看相的,算命的,看风水的,哪个不是穿着一身长袍,还用筷子竖个发髻,打扮得活像个真货道士。
假多真少是自然的,官府也从来没管过,他们管洋大人的事情都已经忙得手忙脚乱了,哪里有时间来关心这些江湖骗子。
这游方道士没有一点仙风法骨的风范,只见他头脸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黑东西,袍子也脏得像破布,看着不像个出世的道士,反倒是像个要饭的。
开心地舔着手指的景原和面带微笑,骨瘦如柴的陵巡子老道碰上了。
景原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老道士,老道士也微笑着看着景原。
景原有些肉痛地看了看手里还没来得及吃的肉饼,一秒钟后拿定了主意,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肉饼。
“爷爷,您吃吧。”
陵巡子老道带着七分惊讶看着那个脏兮兮的乞丐。
“施主,这却是为何?”
“好东西要先留给老人……我听私塾里的先生都是这么讲的。”
老道士楞了一下,而后用双手接下景原手里的肉饼。
“那么,贫道便却之不恭了。”
景原似乎不忍心看见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就这么没了,连忙转身想要离开这块伤心地。
“施主欲往何处?”
“不知道,走到哪算哪。”
老道士笑了。
“这位友,我看你和我法门有缘,可愿入我门下,学无上妙法?”
吸溜。
景原猛地停下脚步,用力抽了抽鼻子,把差点滴答到嘴唇上的长鼻涕吸回去。
“能每天都吃肉吗?”
“这个……能,当然能。”
“那好,我愿意和你学无上妙术。”
吸溜。
这次是差点流到下巴上的鼻涕,而且陵巡子还看到那子的喉头好像动了两下。
“施主姓甚名谁?”
“景原,我叫景原。”
“景原……好名字,嗯,以后你景原就是我陵巡子的徒儿了。”
“领……熏……子?”
景原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问法,而且还念错了。
“是陵巡子,你师傅的法号,以后记住了。”
“是,师傅。”
景原拍了拍百衲衣的下摆,向陵巡子磕了三个响头。
老道士有点惊愕,大街上的乞丐不应该会行这种礼啊?
“这又是在哪里学会的?”
“我在武馆门口看到的,拜师就得这么拜。”
拜师,似乎他当年被他师父收进门下的时候,也这么拜过?
转眼就是五十年过去,他也曾也遍寻十万大山,想把他的师门法统传下去,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并不是才华不够,而是德不够,德不够。
当时那些来拜师的年轻人们,有才者不少,但是德才兼备的,老道士是一个都没找着。
谁曾想五十年后,他陵巡子逃亡在外之时却找到了。
想到自家法门终于有后,本已无望的陵巡子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糖人,面人,糖葫芦串,五文钱一个嘞!”
街边贩的叫卖喊醒了陵巡子,他连忙用袍子的大袖擦干净了眼角的眼泪,默念静心咒,好容易才冷静下来。
“好孩子……好孩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