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静夜,春雷乍响。
我被凭空惊醒,头开始隐隐作痛,于是翻身而起想要倒杯水喝,以缓解这炸裂的难受。
我是十分怕黑的,也不知心里的落寞与空寂又是从何而来。
以往翠珠每每将夜都会燃一盏灯留于屋内,许是她粗心今日却未曾掌灯,浓墨沉黑素裹而来,未知的沉闷压抑和恐惧满满侵扰,我颓然摇摇头,拂去心中暗烦,向着屋中圆桌摸索过去。
伴随‘哐当’一声,脚踢中某物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张牙舞爪间双手扣住了桌沿才稳住身体。
这时,一道闪电霹雳袭来,巨响惊得我心颤,黑暗中一丝暖光靠近,静谧中悄然浮现翠珠的脸,摇曳的暗光打在她脸上,轮廓冷硬分明,她细长杏眼此时散着幽光直直的瞧着我,到叫我再次受到惊吓,差点软倒在地,那这样,日后我的脸面怕是不知该往哪里搁了。
“翠珠,你不声不响,这样凭空出现,吓我一跳。”我嗔怪道。
眼前的人儿掩唇偷笑,一边放下烛台一边倒水,“小姐,你的胆子可真小。”
她见我手扶着额头,眉头紧皱,赶紧将手中的茶水递给我,“小姐头疾是犯了吗?”
“嗯,要不是那一声响雷,我尚在梦中浑然不觉,也免这撕裂的痛楚,可你越是想什么,上天就偏不如你意。”我悻悻摇头,“习以为常了。”
“得亏昨日还留了汤药,小姐先坐着,奴婢这就去取。”
“欸……”刚想制止她,但见她步履极快的出了房门,我便作罢。
翠珠熬的汤药,专治我头疾,可那药味极重,入口苦涩甘恶,实难吞咽,虽如此,药效却是不错。
“听说昨夜晖王又在风华院窦娘子那里留宿了。”
“彻夜未归。”
“京中人都知道,晖王逛花楼,已然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样的话,岂不是可怜了那位刚入府的王妃?”
“呵!有什么可怜的,锦衣玉食常人还求之不得呢。”
……
刚进入平雀街,便听到三两人刮燥,这些人平日里都无所事事只剩聚众闲谈了,京中琐事上到深宫围院,下至鸡飞狗跳,好似都逃不过他们那张嘴。
行径间我拉低帷帽,没入川流人群中,与翠珠快步离去。
过了临涻街与天穆街,再转一个弯便到了玉溪院后门,我手拉铜环轻扣,内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落在门后,那人将门打开探出头来,但见一前一后立着的两人,不觉欣喜。
“呀,是燕阾姑娘来啦。”
“嗯。”我略一点头,从门房让开的道中,向里走去。
一路走过,疾行的步履与愧木地板磨岀轻微的‘咚咚咚’声响,听到声音的侍女与伶官皆矗立廊坊两边恭敬衽礼,欢喜的说了一句‘姑娘来啦。’我轻微点头以示回礼。
“哎哟,燕阾你可算是来了,这院中姑娘们都快急死了。”
来人正是玉溪院的院首文娘,三十来岁,保养极好,风韵不弱。
“还剩多久?”
“半个时辰不到,没你来,都还未正式练习过,我还真有些担心……”
“足够了。”她话还未说完就被我利落打断,好在她脾气甚好,也从未与我置气过。
“正院聚了很多富贵商贾,江侍郎家的大公子也在,不过好像晖王与江二公子也是要来的。”
“听说晖王在风华院,怕是软香在侧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吧。”翠珠语带轻嘲,在我们身后乍起。
“翠珠,你又何时学了这乱嚼舌根的功夫?”我侧过身,蹙眉瞧她。
见我正言吝色,她默认垂下头去,幽幽道,“奴婢说的是实话……”
这丫